運河奇俠傳!
第六十章
湧動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四下裡頓時陷入了無儘的黑暗。黑暗裡的人們都更為警惕。這時突然響起勁急的利刃破空之聲,大家立即緊急戒備,以防不虞。一串串閃射的火星中響徹起急促的金鐵交鳴,隨著一聲“叮當”大響後,似乎有銳利的東西“噌”一下釘入木板。
這一連串的響聲乍起乍落,發生於轉瞬之間,令人猝不及防。
猶如驚弓之鳥的雷星,被嚇得嘶聲大叫起來“乾什麼?點燈,點燈,快點燈。”
王興也緊張到極點,也大喊了起來“彆衝動,點燈,快點燈。”
“來了,燈來了!”老船工挑著燈籠,慌慌張張地走來。
······
燈光中,沈如月和冷月影風姿卓越的身影猶如午夜幽蘭,她們都麵帶薄怒,滿目詫異,各執斷劍,相互疊壓;而林天鴻則側麵而立,手中緊握笛子,保持著蓄勢待發的戒備姿態。
沈如月收回斷劍,問冷月影“師姐,你要乾什麼?”
冷月影氣呼呼反問“你又要乾什麼?”也收回了斷劍。
原來,剛才是冷月影偷襲林天鴻,沈如月出劍阻擋,師姐妹兩人過了幾招,而林天鴻在不明真相、難辨虛實的黑暗中奮力出手,用笛子同時打折了在自己麵前磕磕碰碰的兩把劍。
這雖然未涉及到雷星,可著實把他嚇得夠嗆,他用肩頭頂了一下王興。王興會意,奪過老船工手裡的燈籠,幫雷星照明防護。
其他人也都收回了蓄勢待發的兵器。
杜飛虎看著這對臉上互有埋怨的師姐妹,笑了,有些幸災樂禍,說“有意思!暗渡陳倉,渾水摸魚啊,冷月宮門下高足可真是機靈的很!隻是杜某實在看不出這是演的哪一出?好像內部不睦啊!也幸好如此!林兄弟,你小老弟不錯,還是過來靠著哥哥身邊坐吧,哥哥的虎頭刀可不會走偏鋒。”
林天鴻笑了笑,對杜飛虎說“不必了,謝了。兄弟我不會輕易被偏鋒傷到。”
聽到杜飛虎和林天鴻的侃言,垂眉閉目的獨孤冷月淡然一笑,臉上現出不屑一顧的傲慢,說“杜堂主,此一時彼一時,該站哪條船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教,站那條船我心裡有數。”杜飛虎訕然一笑,揶揄地說“咱們現在不都在一條船上嘛!”
獨孤冷月唇角一揚,眼中閃過一縷不馴的厲色,沉聲說道“少說廢話!你可要分清敵友,站定了立場!哼!”
杜飛虎大咧咧地說“說得對!杜某一向恩怨分明,立場堅定。”
“那你還一再與我作對?”獨孤冷月目露凶光,不再掩飾勁銳的鋒芒。
杜飛虎臉上一怔,含糊地說“沒有啊!我沒與你作對啊!我雖然身屬蓮社堂,聽令於白堂主和林副堂主,但對你們冷月堂和霹靂堂也一直恭敬有加啊!不過對於鬼鬼祟祟的偷襲暗算是不敢恭維的,更不敢苟同!嗬嗬······這是脾性使然,改不了的,獨孤堂主你不會介意吧?哎!啊!哦······水!”他突然叫喊著跳了起來。
王興也一躍而起,咋呼道“水!怎麼有水?哪來的水?”
王興挑著燈籠滿船底照看。隻見船內已經汪了一大片水,那一截斷劍釘入船板的縫隙裡正汩汩往上冒著河水。
“船破了,漏水了!”王興大喊“老頭,快過來,船漏水了。你這鳥船真不結實!”
杜飛虎拔出斷劍,用腳堵住噴射的水柱,說“船工,快拿東西來堵住。”
老船工絲毫不現驚怪,嘮叨著“這是艘老船,本就在修整,爺們非逼著咱們開船,這不,漏了吧!”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找來的破皮布塞到杜飛虎腳底下,然後用木板鐵釘固定,又拿來水瓢往船外刮水。
等到把船裡漏進來的水刮淨、擦乾,兩岸已經傳來高昂悠長的公雞鳴唱,天際現出了一線魚肚白。天要亮了。
老船工試試探探地說“各位大爺,行了一夜了,前麵找個地兒停船吧。再往前可就到了黃河了,這個時候黃河水勢太大,沒有牽拖,把不得舵,會翻船的。”
昆侖派呂會聲被一夜的顛簸弄的暈頭轉向,翻著白眼,有氣無力地說“停船,快停船,我可受夠了!”
杜飛虎是開船把舵的行家裡手,在通航千裡的大運河上混了半輩子了,對於這個季節的黃河水勢了如指掌,說“停船靠岸吧,我可不想掉到黃河裡喂王八。”
老船工如逢大赦,連連點頭答應著,就準備去落帆轉舵。
獨孤冷月卻說“不許停船,繼續前行。”
“這······可是······”老船工猶豫著望向杜飛虎,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確切定論。
獨孤冷月卻以氣勢奪人,一抬手,掌風落處,把船艙的門打碎了,喝道“不得停船!”
王興被碎裂的木屑崩到臉上,嚇得跳了起來,不敢頂撞獨孤冷月,就對老船工發開了火“羅嗦什麼?快開你的船!”
杜飛虎瞪大了眼睛望著獨孤冷月,沒有阻止也沒有求勸,而是以調侃的口吻說“獨孤堂主是沒見過黃河濁浪滔天的場麵吧!驚濤駭浪,殺人於無形,可比我這把虎頭刀厲害多了,到時候任你武功再高,全不頂用!”
獨孤冷月卻笑了,慢條斯理地說“你的虎頭刀有什麼厲害的!在我眼裡隻不過是塊廢鐵而已。”
杜飛虎被獨孤冷月的刻薄話噎的又一瞪眼,愣了片刻,沒有再反駁,而是尷尬地笑了笑,說“好吧!那就繼續往前開船吧!不要命就繼續玩唄!”
······
當天色大亮起來的時候,船駛過一個大彎,前麵的水域變得異常寬闊,水勢也平緩了許多。煙波浩淼中,可以看到遠處密布的蘆葦叢中有許多鷺鷥、白鷗啼鳴著飛出來······此景風光旖旎,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