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劍指天。
臨溪草木秀,
繁花遍穀間。
洞深棲靈獸,
樹高老猿攀。
風物還依舊,
我心獨悵然!”
“唉!”他長歎一聲,耳畔響起臨行前掌教齊若衝的諄諄囑告“師門授藝難樹身,以後修行在個人。江湖凶險風波惡,時時處處需留心。你們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師長的教誨。”
林天鴻漫不知何去何從,便隨著崔成一路遊逛著趕路。發現沿途城鎮上,各行各業中,有很多做生意的店鋪前都懸掛著精巧的六瓣蓮花形紗燈。
到了濟寧府,看到懸掛白蓮教標識的商家店鋪更多,有的店鋪裡麵還不時有白蓮教裝束的人物出入。林天鴻告訴崔成“這是白蓮教的標識,這些店鋪都被白蓮教掌控了。”
“噢!”崔成驚道“白蓮教到底想乾什麼?”
“不知道。”林天鴻說“反正白蓮教的聲勢是越來越大,弄得江湖上沸沸揚揚,連民間的商戶百姓也被他們拉攏到麾下了。”
崔成說“看這陣勢,白蓮教不但想稱霸武林,隻怕連爭奪天下的心都有了。哼!不自量力、自取滅亡,江湖幫派再怎麼有勢力,能跟朝廷鬥嘛!你看著吧,大哥,白蓮教早晚倒灶!”
林天鴻本無心思評判白蓮教專橫跋扈的行徑,但聽到崔成的話,卻猛然心中一沉,隱隱生發出一種莫可名狀的擔憂。但他又為自己的這種擔憂作了合理性的解釋,對崔成說“幫派勢力越大,所需要維護運行的費用也就越大,白蓮教涉及生意場倒也沒什麼可懷疑的。你們府上不是也經營著很多不同行業的生意嘛!”
“那能一樣嘛?”崔成說“我們那都是自己聯營的店鋪,沒有拉攏捆綁彆的商家,白蓮教弄得也太大了些吧!”他為自家作了辯解,又說“哎呀,彆管這些閒事了。大哥,你還記得竹竿巷嗎?我們再去逛逛,我還曾答應過霽遙送她一隻笛子呢。”
“竹竿巷。”林天鴻笑道“你還記著答應霽遙的話?”
“當然記著!”崔成說“我雖然經常粗心大意,但還是粗中有細的,這得分什麼事?對什麼人?答應霽遙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忘的。”
······
竹竿巷物繁人茂更勝當年,二人沿街信步走在熙攘的人群裡,到了當年誤傷白蓮教女子的地方不由得停住腳步,相視而笑。
聽到近處店鋪有人談論“······有聖教林堂主庇護,水陸通達、進銷兩旺,生意是好了,但利潤卻跟不上從前了······”
林天鴻知道他們說到的“林堂主”是林青塵,就想多了解些情況,走到那家店鋪前,撥弄相看著竹器,說“你家的東西不錯哦!比彆家的做工細致,看著漂亮,摸起來就知道結實耐用。”
“嗯,客官好眼力!”那店鋪老板滿臉堆著職業笑容,迎上來說“一看您就是懂行的。我店裡的貨是這條街上最地道的,價格公道,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您在我這兒買東西,絕對不會吃虧上當。”
“噢,嗯!”林天鴻點著頭,含糊地答應著,說“是嘛,難怪你家生意好!你發財嘍哦!”
店鋪老板搖頭說道“生意還行,都隻是流水賬,沒什麼錢可賺,發財是談不上的。”
“噢!”林天鴻問“為什麼?生意好還沒錢可賺嗎?”
店鋪老板湊到林天鴻跟前,抬手指了指頭頂上的那盞紗燈,說“還不是因為這個。所賺的利潤除了交官稅,還要交聖教的份子,還要定期招待管事的,最後就沒多少剩餘了。”
“啊!”林天鴻一驚,說“這是什麼道理?交了官稅,怎麼還要給白蓮教交份子?白蓮教這是敲詐勒索啊。”
“哎呦!您小聲點兒!”店鋪老板擺著手,四下張望,看到有白蓮教眾走來,就把臉色一沉,說話的口氣也變了“哎!你這客官買是不買?翻來翻去,瞎扒拉什麼呢?”
崔成本在彆的攤位上,看到那老板對林天鴻的惡劣態度,瞪著眼走過來要與那老板理論。林天鴻趕緊拉著他走,又回頭對那老板說“你先忙,我們再轉轉。”
林天鴻對崔成說“白蓮教果真不是正當做生意,是欺壓商販、強取民利!”
崔成說“我剛才就說過了,白蓮教私設衙門,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