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為王!
城外大軍的主帥,突然出現在這東垣城城主府的房間之內,饒是以關緒的城府,也有些心神激蕩。
不過關緒好歹也當過趙啟東的三年學生,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他忽然之間就猜到趙啟東的來意了,而其心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極其複雜。
關緒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眼前這一種,或許也隻有那個理由,才能說明趙啟東為何會涉險深入如此險地。
“小緒啊,當年一彆,咱們師徒,也已經有近十年的時間沒見了吧?”
趙啟東倒是顯得頗為平靜,看著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翩翩少年,如今已經長成能夠擋一麵的儒將,他心頭其實也極為感慨。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與這個得意門生列陣為敵。
他今日此來,就是為了避免這一場惡戰,也想讓東垣城內外,少上許多遊魂野鬼。
隻是雙方已經有近十年沒有見麵,關緒如今是什麼心態,趙啟東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他隻希望這個得意弟子能夠守住本心,依舊記住自己曾經教導過的那個“仁”字。
“是啊,都十年未見了,先生也老了!”
關緒強壓下有些激動的情緒,看著趙啟東那白了一片的頭發,不由有些感慨,對於這位先生,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老了,但有些事,卻不能不做!”
趙啟東深夜涉險進城,可不是為了來和關緒敘舊的,起了個話頭之後,便是將話題轉到了眼前這場大戰之上。
“小緒,為師那篇討逆檄文,你應該也看到了吧,有什麼感想?”
這位當朝宰相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去管那幕僚黃延廷的一臉冷笑,自顧對著關緒問了出來。
這一次來,趙東企圖打動關緒的,不僅是有那曾經三年的師生之情,更有著為雙方這數萬兵將,甚至東垣城這數十萬百姓請命的目的。
如果關緒負隅頑抗,那城外的三萬大軍是不可能就此退卻的,師徒二人刀兵相見,也不是趙啟東願意看到的結果。
“先生,皇後說鎮東王府勾結海族,不服陛下當初的貶謫之令,此事可是真的?”
關緒沒有回答趙啟東的問話,卻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或許才是他選擇在這東垣城死守的關鍵原因吧?
從國都傳來的命令,和敵國的討逆檄文各執一詞,讓得關緒都有些拿不準真正的情況了。
兩軍交戰,一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鎮東王府勾結海族,有何好處?”
所謂理不辯不明,這個時候的趙啟東,也沒有故意忽略這個問題,也沒有用先生的地位來強壓關緒低頭,同樣是反問了一句。
這一下旁邊的黃延廷再也忍耐不住,冷笑著接口道“城主大人不是說了,是鎮東王陸明陽不忿被貶謫至渡邊城,想要借助海族的力量重新奪權呢!”
“小緒,這位是?”
聞言趙啟東眼神一眯,接口問道,事實上他心頭有些不悅,他何嘗不知道這是關緒的幕僚,卻有意在這個時候問了一句。
“這是黃延廷黃先生!”
關緒僅僅是說了一個名字,然後沉吟著說道“黃先生想問的,也正是我想問先生的!”
看來關緒是默認了黃延廷的結論,試問任何一個正常人的心態,突然從高位跌落,被貶至渡邊城這樣的小縣城,都是不可能平衡的。
在關緒看來,鎮東王陸明陽昏迷一年時間也就罷了,這蘇醒過後,又豈會不迷戀當初的王位和權柄?
將鎮東王府貶謫到渡邊城,在當初是國都太和殿明文下過旨的,也蓋有國君陛下的大印,也就是說,這件事是陸明陽那位國君大哥親自下的命令。
關緒忠於的是玄陽陸氏正統,卻不是忠於鎮東王或者說宰相府趙家。
他之所以守在這裡,也是因為國都的命令,可不知道顏氏一族已經掌控了整個朝堂。
“好,既然你問了,那我便回答你!”
趙啟東微微點頭,冷著臉說道“鎮東王並未勾結海族,而且還帶領渡邊城的人打退了海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渡邊城的原城主楊巡誣告,讓得野心勃勃的顏氏皇後有意顛倒黑白。”
“趙啟東,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