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應該就是你吧?”
徐鳳儀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突然問出一個藏在心底,其實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她隻是想得到當事人的肯定罷了。
“你猜?”
這一次陸尋卻是沒有正麵回答,畢竟對方乃是柳青寒的眼線,他不能落下口實,哪怕他有九成相信徐鳳儀不會對鎮東王府不利。
“是也罷,不是也罷,無論是鎮東王府的紈絝二公子,還是那玄陽國人人敬畏的殺手判官,對羅幽山來說,有區彆嗎?”
徐鳳儀的眼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淡淡地說出一個事實,事實上誠如她所說,對方承不承認,其實都不重要。
羅幽山那是什麼地方,那是連上五境神仙都有好多位的龐大仙門,是連大玄王朝都完全招惹得起的龐然大物。
彆看如今的鎮東王府已經掌控整個玄陽國,但這也不過是大玄王朝的一個藩屬小國罷了,連六境強者都是少之又少,拿什麼和羅幽山掰手腕?
“說得沒錯,確實沒區彆!”
陸尋好像沒有看到徐鳳儀眼角的那抹嘲諷,甚至還微微點頭附和了一聲,或許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吧。
“你能這樣想其實最好,而這也是我找你來的目的,將你所看到的,聽到的,都可以密信傳給那位羅幽山聖女,至於心中所想,毫無根據的猜測,就不用寫了!”
不待徐鳳儀答話,陸尋自顧又說出一番話來,聽到他後頭的兩句話,這位側妃不由撇了撇嘴,暗道這才是重點好嗎?
之前陸尋在太和殿鬨的那一出,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天陽城,徐鳳儀自然也有所耳聞,以她的聰慧,如何不知那是陸尋故意裝出來的囂張紈絝?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徐妃可不是外間那些普通人或者說低階武師那般好糊弄的,甚至可以說親眼見證了陸尋回歸之後的崛起。
因此徐鳳儀清楚地知道,陸尋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要不然一個初回王府什麼修為也沒有,大半年之後,卻已經是一位貨價實的四境武師,這有可能嗎?
徐鳳儀相信,若是將這些暗地裡的東西報給羅幽山,恐怕就算是那位驚才絕豔的羅幽山聖女,也絕對不可能再無動於衷。
一個四境武師,自然不可能入羅幽山聖女柳青寒的法眼,可是一個在大半年的時間內,連破四重境界,直接達到四境武師的天才妖孽,卻不能不讓人重視。
而此刻陸尋所說,卻是讓徐鳳儀隱瞞這些暗地裡的事實,隻將那些人儘皆知的明白事呈給羅幽山,徐鳳儀當即就知道對方要乾什麼了。
這是要迷惑那位羅幽山聖女啊!
無論陸尋在玄陽這一隅小國表現得如何囂張,那也隻是一個扶不起來的紈絝罷了,甚至連心智都不足為慮。
一個真正的人物,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刀斬玄陽國君嗎?
可以說陸尋在太和殿所做的那一切,就是做給世人看的,或者說做給羅幽山聖女看的。
這是反其道而行之,或許一個囂張跋扈的陸尋,比起一個一直低調不露麵的陸尋,更要讓那位羅幽山聖女放心吧?
這些東西,聰慧如徐鳳儀,一瞬間就想到了,她的心中,也不由感慨這位重新回歸的二公子,還真是算無遺策。
“徐妃,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對嗎?”
就在徐鳳儀心頭思緒萬千時候,陸尋的輕聲已是再次傳來,而在她麵前布滿了灰塵的桌案之上,早已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抬起頭來的徐妃,似乎能看到陸尋眼眸深處的那一抹殺意,似乎她隻要有一個動作或者說一個眼神不對,就要遭受殺身之禍。
“陸尋,你也不用試探我,我早就說了,這麼做隻是為了保護王爺,密信,我也知道該如何寫!”
徐鳳儀沒有半點的懼意,在陸尋異樣的目光之中,一邊說一邊已是走到桌案後方,抬筆書寫,沒有絲毫猶豫。
看來這位徐妃對鎮東王確實是一網情深,在陸尋目光注視之下,筆走龍蛇,很快寫滿了那張紙,讓得後者頗感滿意。
信紙上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陸尋的預期,也是他想讓那位羅幽山聖女知道的,甚至徐妃的文筆,都讓他有些驚豔之感。
很多地方徐妃都是點到為止,留給了那位羅幽山聖女想像的空間,卻又在按照她的想法而走,這可比直接說要巧妙得多了。
這一下陸尋是真正放下心來,暗道有著徐鳳儀這個已經被策反的暗線,自己的“一舉一動”,想必都逃不過那位羅幽山聖女的掌控吧?
“有勞徐妃了!”
辦完這一件事,陸尋朝著徐鳳儀抱了抱拳,然後後者便在他注視之下吹乾墨跡,放下一個竹筒之中,自去傳遞消息。
坐在椅中的陸尋半晌沒有動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其身上的氣息,卻是漸漸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似乎是進入了一種極為特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