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摧知道他提陳明媚是不懷好意,便淡淡地說“他們哪裡肯放心讓自己妹妹跟著你出來玩兒?”
“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倆有什麼不安全的。”
何摧覺得這個話題對旁邊的葉書冉小同學來說屬於“少兒不宜”的話題,於是自此打住,不給方顥澤繼續發揮的機會。
房間真是豪華寬敞。拉開遮光的窗簾,有些刺目的光線刷地就泄進來,讓方顥澤眯了眼。憑窗俯瞰便是鬆花江冰封的江麵,空闊的江北土地,還有橫跨的江橋。
“記得大二來哈爾濱,站在鬆花江邊我還問‘你不是說到江邊玩兒,江在哪兒呢?’你跺了跺腳,說‘你踩的就是’。陳晨那小子腳都軟了,就怕冰裂他掉下去。”
何摧笑了,說“你在陳晨麵前,敢說‘那小子’?”
“人後講話,百無禁忌。”
他往床上一坐,顛了幾下,說“還真是玩累了,看見這麼舒服的床隻想睡過去。”
葉書冉燒了一壺水,此時呼呼作響。她聽方顥澤說“累”,便問“泡一杯咖啡給你?”
方顥澤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安安靜靜的葉書冉呢,光顧著看風景,追憶往事。
“謝謝了,喝慣了老美的咖啡,速溶的可是沒法入口。”
“那叫一杯送上來?”
方顥澤聳了聳肩,說“不用了。”然後拉開雙肩背包,找出要換的衣服,指了指洗手間。
葉書冉並沒有覺得方顥澤多難相與,反而覺得這樣直白的性格倒是好相處,拘起小節來才累。她取了個杯子,找到一袋茶撕開倒進去,然後加了半杯熱水。
“喝這麼濃的茶?”何摧站到她旁邊。
“不喝,聞個味道而已。”她嗅了嗅氤氳的水汽,“這茶還不算差。”
何摧挪到她後麵,伸胳膊從後麵環住她的腰。葉書冉渾身緊繃起來,大氣是想出都出不來。這個姿勢太親密——起碼對於葉書冉來說是這樣的。
何摧也不知道葉書冉看上去並不瘦的這麼個人,肉肉都長在哪裡了?圈在臂彎裡的腰細細軟軟的。他把雙臂又收緊。
葉書冉不知道自己因為緊張還是羞澀,何摧的呼吸拂著發頂,她用手顫顫地去掰他的胳膊,說“還有彆人呢。”而那聲音竟然也顫顫的。
聽見“咳咳”的咳嗽聲,何摧在她發間落下一吻,然後鬆開胳膊站直,葉書冉則臉紅心跳地不敢動。
“要不要我把這間豪華客房讓給你們倆?”
哪知何摧竟然說“暫時不用。”他拽了一下葉書冉,她的頭再低就要磕到桌子上了。
方顥澤看見葉書冉紅透了的側臉,用手指隔空點了點何摧。在美國那種開放之地,看見羞成這樣的可是不容易,起碼他見過的都是暴怒成麵紅耳赤的。也交往過那不勝嬌羞的女孩兒,很快就覺得乏味。剛剛看見這兩個人走過來,他覺得奇怪,這個葉書冉並不屬於他認為的何摧會喜歡和欣賞的類型。但是也不屬於何摧能狠下心玩玩兒的類型。
除非這幾年他的心已經變狠了。方顥澤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葉書冉籲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換了衣服的方顥澤,如果忽視他有點兒邪氣的桃花眼,也可以用玉樹臨風來形容一下。他坐在床邊,長腿一伸,說“咱先吃東西去吧。我在亞布力吃了幾頓你們東北菜,口味太重了,現在要吃正常點兒的。”
“什麼是正常的?去餐廳點。”何摧還拽著葉書冉的胳膊,終於把她拽過來靠自己近點兒。
“現在也不到晚飯時間,帶你去吃點清淡的,先清清口如何?”葉書冉問。
方顥澤想了想,說“也行。葉小姐對這邊很熟?”
“還行。能不叫葉小姐嗎?我叫葉書冉。”
“書冉?”
“葉書冉。”
方顥澤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起來。這女的——女孩有意思。
何摧也笑了。
起身,拿起放在床上的滑雪服,說“帶路,葉書冉,去吃點東西。”
出了酒店,俊男美女緩緩地走在街上。天沒那麼冷,踩在步行街的石頭上,走過一個又一個街口。何摧問了三遍“你說的是哪兒啊?”葉書冉都說“我隻認識標誌性建築。”所以何摧隻好拉緊了這個路盲“我要是不牽著你,沒準你走丟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乾嘛說牽著,當我是你家小狗呢?”
用腳量石頭的方顥澤聽見這句話嗤地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