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廖琪琪的家門，葉書冉看見旁邊的鞋櫃上有一雙男式的拖鞋，和剛剛在何摧家裡那雙女式的是一對兒。廖琪琪向葉書冉指了指衛生間，問“你去洗個澡嗎？”
葉書冉說“不用，下午在酒店洗過了，一會兒基本洗漱一下就行。你先去洗吧。”
廖琪琪剛剛是洗了澡才去何摧那兒的。本來她隻想在家裡聽聽音樂，看會兒書。可是她心裡靜不下來。她不信何摧跟葉書冉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葉書冉不是先否認來著？隻有何摧上趕著說那女孩是他的女朋友。要她怎麼相信？公司裡、家裡、朋友圈裡，她守著的地方還不夠多嗎？哪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是能看出來他交了女朋友的？還是個不在身邊的女朋友，還是個小女朋友。就算春節有六天的假期，六天他能認識何韌的同學，然後跟她處朋友，也不至於能處到這份兒上。這姑娘長什麼樣子廖琪琪突然就忘了，大概隻是比較清秀。或許，廖琪琪內心激動了一下，就算何摧不是騙她的，還或許這姑娘不是真心的呢，沒準她隻是把何摧當做進京的一個跳板，這樣的人她見得不少。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想去何摧那裡看看，想印證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掛在門上的何摧那房子的鑰匙，順手就拿了起來。她一進門的時候，這兩個人在乾什麼傻子也猜得到！她裝著沒看見、裝著無所謂，實際上她真想上去給那姑娘一巴掌。因為她搶了自己一直在守護著、爭取著的人。她是比那個葉書冉更年輕的時候便喜歡上何摧的呀！葉書冉算什麼呢？一個都不敢承認自己是何摧的女朋友，前途未卜的小姑娘而已！廖琪琪看著浴室鏡裡的自己，這張洗去鉛華的臉此刻是那麼的憤恨和痛苦。
葉書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環視了這個房子一眼。與何摧的房間格局基本相同，就是每個房間的位置是反的。何摧那裡簡單乾淨，廖琪琪這裡則多了不少東西，也到處可見她的喜好。展示櫃裡，最搶眼的就是那一拍高低錯落顏色各異的俄羅斯套娃娃。最後麵的那一個，葉書冉認得，是何摧帶著她在中央大街買的，是第六個。
廖琪琪從衛生間出來，看了還坐在沙發上的葉書冉，指了指一間房門，說“你住那間”。
葉書冉抬手指了指套娃娃，說“最後那個，是我跟何摧在中央大街一起給你買的。他隻知道它們叫套娃娃，你知道它們還叫許願娃娃吧？”
廖琪琪說“知道。”她沉默地站在套娃娃跟前。
葉書冉說“我去洗漱，實在是太打擾你了，早些休息吧。在學校，這會兒都已經熄燈了。”
廖琪琪頭也沒回，說“明早離開的時候關好門。”
葉書冉躺在床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她想明天現場招聘會一定人山人海。？明天要投哪類企業呢？要投哪類職位呢？還沒想好呢，怎麼辦啊？何摧是不是又要為我這種沒想法的做派頭疼了？其實，我主要也不是來參加招聘會的，主要是來走關係搞指標的，其次是來……。最後一刻的意識。葉書冉還是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早，葉書冉聽見電子鬨鈴響起，習慣性地伸手去關，用手擋了一下眼睛，陌生的氣息讓她很快就想起來身處何處。想起何摧和她一起吃早飯，陪她去招聘會，她開心得睡意全無。
葉書冉悄悄地下床，洗漱，站在衛生間的鏡子認認真真地畫了個淡妝，隻餘下口紅沒塗。她想，來都來了，就好好去招聘會轉一圈，也許運氣好會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就算很糟，全當是去探探自己的行情。
她輕輕關上901的門，望著何摧的902。她不知道應該現在就敲門進去，還是再等一會兒，到7點的。可是門就在這時開了。倆人對視一下，都開口說“早上好。”
“我聽見門響了，知道是你。進來吃早飯。”
桌子上擺在冒著熱氣的早餐。葉書冉把抱著的外衣掛在門邊，坐在桌前。
“好豐盛啊。”
“五穀豆漿，油餅，豆腐腦，粥，茶雞蛋。我們樓下的油餅很好吃，去晚了都沒有。”他扣住葉書冉伸向油餅的手，說“好像應該先……”
葉書冉揚眉看他，問“先怎樣？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說‘謝謝老師’？”
何摧手下一用力氣，把葉書冉拉進自己的懷裡，給她纏綿的晨吻。這一大早的，葉書冉迷迷糊糊地想，好多福利啊。
一吻作罷，何摧還擁著她，說“昨晚我都沒睡好覺。想你，特彆想。好幾次都想去敲門，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在那兒呢。所以你看，你那個不大的拎包被我放在沙發上，看見它我就對自己說‘她在呢’，沒幾個小時你就又看見她了。你想我沒有？”
“想了，不過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沒你這麼神經兮兮的。”
“沒良心啊。”
“不是沒良心，是多想了想一會兒去招聘會的事情，覺得太無聊了，就睡過去了。”
“你心裡素質真好。換彆人大概會緊張得睡不著，你倒嫌無聊。”
“吃飯。”葉書冉從他懷裡回到自己位置上，伸手拿了個油餅，還熱乎乎的呢，一撕兩半，給了何摧一半，然後把剝好的蛋遞給他，熟稔得好像一直以來都如此一般。他不是說了嗎，不會剝蛋皮。
安靜地吃過早餐，何摧把東西收拾好。這回葉書冉沒在他後麵跟來跟去，而是去了衛生間。等她再出來，已經塗好了唇膏，往手上塗著護手霜。
何摧坐在寫字桌旁，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看著葉書冉向他走來。畫了淡妝的她，是顯得成熟了點兒，也就指甲邊兒那麼點兒，可是漂亮得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