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堃來開門,忽然麵對麵的兩個人毫無形象地對著對方“啊——”地大叫。易堃捧著葉書冉的臉使勁揉搓著,然後說“親愛的你怎麼瘦成這樣!”
葉書冉抓下她的手,說“討厭!會出皺紋的!”她進了門轉身把門關上,但是兩個人還是手拉手的。
“何摧沒照顧好你。”易堃站定了說。
“他對我好好的呢。再說,我又需要誰特彆照顧嗎?”
“可是他照顧好你是應該的。你看你,瘦了好多,還有黑眼圈。談戀愛,不是應該被滋潤得一捏都是水兒嗎?你怎麼鬨的這麼憔悴?”
到底是最好的朋友,沒有什麼能夠逃過她的眼睛。可是葉書冉還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拿出來說,她往床上一坐,手撐在身後,拍了拍床,易堃便坐到她旁邊。
葉書冉說“你要是今天看了2尺高的文件,整個假期每天都花將近三個小時在趕路也會像我這樣的,彆說捏不出水來,扒一層皮也是輕的。”
“那你家裡人知道你這麼辛苦嘛?”
“也不算辛苦嘛,就是跟想象有點差距。我哪裡敢跟他們訴苦?他們隻會送我兩個字。”
“活該。”易堃接過話說。
葉書冉一個縱身,把沒有防備的易堃壓在下麵,說“來,讓本宮喜歡喜歡你!”說著就把手伸到她腋下去癢癢她。
易堃尖叫,說“葉書冉!你給我起開!”她最怕癢,偏偏葉書冉總會趁她不備拿這招整治她。不過,也隻有她才會對自己這樣。
葉書冉才不會輕易饒過她,繼續上下其手,易堃上氣不接下氣,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書冉鬨夠了,躺在易堃旁邊,歪著頭看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的易堃,說“說吧,昨天哭什麼?哪個混蛋把你給騙了?”
易堃抹了下臉,說“我不想說了。”
“你確定不說嗎?有些事情說出來,也就放下了。如果藏起來,總會時不時地在心裡翻騰。”
易堃看著天花板,其實那裡什麼都沒有。這個酒店的房間連頂燈都沒有,隻有床頭的夜燈和台燈,真是節約得夠可以。
“說來可笑。他是我的小學和初中同學。你知道,小學同學通常家離得也近,上學之前也都一起玩兒。我們倆一起上了小學、初中。小學的時候,他是班長,我是學委。初中的時候,我是班長,他是團支書。青梅竹馬,感情朦朧,就是這麼簡單的套路。女孩子嘛,要比男孩早熟,心思也多,我是很喜歡他的。他不光學習好,有才華,長得也是真好看,不比你們家何摧差。後來上了高中,我們倆就分開了。他去上海讀高中了,他父親是上海知青,上海參加高考也不像咱們那兒那麼難。但是我們倆還保持通信,一直都有。你記得嗎,我高中有一年暑假去上海旅遊,特意去見他了。他說我們倆應該考同一所大學。我們倆能一起考的大學,也隻有上海的。上海那幾個學校,都不是好考的。”
“可是也不難,你成績那麼好。”
“是啊,我的成績那麼好,一努力考哪兒都跑不了。可是沒用了。高三的時候,他說他要出國讀書,我就慌了。我也說我要出國讀書,可是家裡不同意。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學中文。去國外學什麼呢?他寒假回來探親,說‘易堃,我要出國了,你要等我’。我等啊,等啊,後來什麼消息都沒有了。那時候我們也沒有b機、手機、、□□……,國際長途又那麼貴,他家境也不是特彆優渥,肯定還要一邊打工一邊讀書,我都理解的。”
葉書冉摸了摸她的臉,說“你昨天看見他了?”
“是,昨天看見他了。怎麼會那麼巧呢?c市有個大學生的活動,教委請了團中央的人過來。他們介紹我們倆認識的時候,我都懵了,然後的心情簡直就是欣喜若狂。我問他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他說……他說‘我沒出國啊’,他在複旦讀的大學,畢業進了團中央工作,在宣傳部門。”
葉書冉生氣地說“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騙子!”她坐了起來,氣得不行,臉都脹紅了。
易堃還是躺在那裡,幽幽地說“其實仔細想一想,是我自己騙自己。我以為,我們倆之間應該是有這種默契的,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所以他讓我等,我就等了,傻傻地等。可事實是他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我等一個從來沒說過喜歡過我的男生乾什麼?所以,我又有什麼可怪他的?昨晚,你不知道我有多可笑,一邊在心裡哭泣,一邊跟他回憶共同的過去。”
易堃的眼角滑落一行淚。
葉書冉伸手給她擦掉,手指久久地停留在她的眼角,輕輕地說“看著你挺聰明的,怎麼乾了一件這麼傻的事兒呢。”
“是唄,傻透了。”
過了好久,葉書冉問“我能不能問一個人?”
易堃沉默著,然後坐起來,看著葉書冉,說“你是要問趙巍?”
葉書冉點了點頭。
易堃拍了拍她的手,說“我說了你也要不信的。他結婚了。”
葉書冉簡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