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泰兄,朕讓你坐,你便坐。你與朕同族,按照族譜算來,你是朕堂兄,叫你兄長有何不可。”
這劉協雖年紀尚小,且說話得體不容反駁,劉和隻能小心的坐在榻邊。
“臣惶恐,恩謝陛下抬愛。”
劉協重新坐回臥榻,看著劉和慌張的模樣,長長的歎了口氣。
“玄泰兄,自從汝大病一場,朕甚是擔心,汝可是大儒鄭玄最得意門生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行。玄泰兄乃通古博今之大才,日後必定位極三公,青史留名。”
劉和聽著小皇帝的話一陣舒暢,心中仿佛充滿鬥誌,不過轉念一想,這不就是曾經的老板們給自己畫的大餅嗎,難怪味道那麼熟悉呢。
“多謝陛下關心,臣感激涕零,臣必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劉和一激動,順口將後出師表的名句爆了出來。
皇帝劉協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朕就知道,還是玄泰兄最為忠心。不像那太常劉焉,求了益州牧,竟然私自打造了乘輿車具天子所用的車駕上千輛,這是要僭越稱帝嗎!若不是荊州牧劉表上言舉報,朕都不知道劉焉有稱帝之心。”
劉協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竟然氣的渾身發抖。
劉和聽著皇帝劉協的話,回過味來,這哪裡是說劉焉,這明明就是敲打自己啊。
“劉焉貴為漢室宗親,卻私藏二心,意圖稱帝,其心可誅!”
皇帝劉協稚嫩的臉龐中帶著恨意,攥著小小的拳頭說道
“對,其心可誅。不止是劉焉,那些起兵的關東盟軍,打著為朕除賊的名號,私募軍卒卻為私利互相出手,也非忠臣。”
劉和不明白獻帝劉協為何說這些,但也恨恨的說道。
“十八路勤王軍,打著擁護陛下的名義,做著爭權奪利的事情,我看袁紹、袁術等人,具無匡扶大漢之心。”
皇帝劉協點點頭
“一個個的私心太重了,可憐我大漢國祚傳承四百餘年,竟走到如此危機的地步,難道真的是蒼天已死?”
劉和趕忙安慰道
“陛下乃蒼天之子也,萬民之父母,切不可灰心喪氣。陛下應當重整旗鼓,任用賢良,施以仁政,振興強漢才是。”
皇帝劉協聽完,興奮地從自臥榻上站了起來,振臂高喊道
“玄泰兄說的對,我必勵精圖治、振興強漢!”
劉和看著慷慨激昂的皇帝劉協,心中狠狠地疑問這真的是個隻有十一歲的孩子?
皇帝劉協喊完,卻又頹然坐了下來。
劉和小心翼翼的問道
“陛下神情為何忽然落寞?”
皇帝劉協歎了口氣
“何其難也,外有強賊環伺,內有董卓當道。朕雖貴為皇帝,卻毫無實權,也就是個傀儡罷了。”
劉協說的倒是真的。
現如今,董卓進封相國,專權跋扈。可讚拜不明、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已經是十足的權臣了。
但即使董卓囂張如此,也沒有人敢反抗。
反抗的人不是被殺便是被逐,去年乃初平元年(190年),侍中周毖(bi)、城門校尉伍瓊等人被董卓屠戮,鮮血還未涼透。
就連尚書盧植那樣的大儒,都因為反對董卓,也被逐出了朝野。
董卓也好,劉協也好,都是自己這個侍中無法得罪的存在,劉和隻能默默低下頭,不敢接話。
忽然,皇帝劉協歪著小腦袋問道
“玄泰兄,我欲除董賊以正朝綱,你有何良策嗎?”
劉和一愣,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自己作為一個兩千多年的過來人,漢末三國那段曆史不說滾瓜爛熟,也算了解的明白。
劉和很清楚董卓的下場,但現在還未到時間,也隻能隱忍等待了。
於是,劉和隻能言語安慰道
“臣觀那老賊,狼戾賊忍,暴虐不仁,所行之事人神共憤,日後必定死於亂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