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沒再說話,沉默著前進。
路過標本存放處的時候,常然多看了兩眼,那些標本沒有什麼變化,這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光是蚰蜒就有不少,還有許多他認不得的蟲子,這要是全都爬出來了,他們就不用想著出去了。
工作台這邊也沒有什麼變化,地上仍舊是孤零零的一個腳印,上麵還疊加了他們幾個的腳印。
確認這裡安全之後,四人前往下一個房間。
配藥室的整體區域很大,這人用紙箱子摞起來當成了牆,把一整個配藥室隔斷成了好幾個房間,倒也不小,這一個房間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了。
一張床鋪出現在幾人眼前,都是瘋人院會用的東西,不知道怎麼被他搬到這裡來了。
床上倒是挺乾淨,沒有看見什麼汙漬,手電筒照過去也是一片雪白,這人對於自己的生活環境倒是挺愛惜的,沒有堆滿垃圾。
鐵架床上的漆已經掉得七七八八了,裸露出來的部分已經生了鏽。
但床鋪上很乾淨,沒有灰。
不僅僅是床上沒有灰,就連地上也沒有,似乎有人在每天打掃。
床邊就是一張小桌子,上麵放了一個水杯,還有一堆紙筆。
沒有燈,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進行記錄的。
常然走過去,在桌上找到了一本筆記本,看上去和門口那堆紙箱子裡的差不多,都一樣的老舊,紙張已經因為氧化變黃了,倒是紙箱子裡的那些筆記本保存得更好一些。
這一次常然沒有從頭翻起,而是從最後翻起,直接翻到最近的一篇記錄。
“他們要來了。”
隻有五個字,常然卻覺得後背發涼。
“他們?”白卜發出一聲疑問,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這不會指的是我們吧?”
常然往前一翻,果不其然。
“我等了這麼久,那個女的終於把人帶過來了,算她還有點用。隻要他們來了,我就可以離開了!”
這是一本日記,但常然看著這上麵的文字卻隻覺得膽寒。
一整本筆記全都是這個人的心裡話,關於他做過什麼,全都寫在了裡麵,但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隻字不提。
這樣一本筆記,放在這裡就像是一個誘餌,誘使他們繼續追查下去。
常然幾人還在思索,羅明卻忽然喚了起來。
“過來看,這邊有情況!”
來不及多想,常然把筆記本塞進包裡,朝著羅明的方向趕了過去。
這裡的空間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許多,繞過床鋪,往後就沒有再看見紙箱牆了,羅明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們大約有十來米,但這之間什麼都沒有。
沒有阻隔,沒有任何物品。
越往深處走,常然越覺得害怕。
如果是他,他會儘可能的想法辦再弄一道牆,如果實在沒有牆,他會把床搬到工作台那邊去,而不是放在這裡。
每天晚上睡覺,一翻身,身後就是一片空蕩,又沒有一絲光亮,誰也不知道黑暗裡有什麼,又會出現什麼。
十來米的距離,常然卻感覺像是走了有百來米長一樣。
當他能看清羅明的臉時,也就看清了他麵前的情況。
這是一個洞。
一個比這個房間還要大的洞。
像是被炸藥炸出來的一樣,可洞穴壁卻不是水泥鋼筋,而是泥土。
四人站在洞前,隻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手電筒的光剛剛照進去就被吞沒了,他們什麼也沒能照到,除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