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翊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
他骨子裡也是很驕傲的,不可能為了苟且偷生,向赫連勃低頭求饒。
赫連勃看著他這副寧死不屈的神色,心裡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越發的心痛。
“翊兒……”赫連勃嘴巴張了張低低,喚了他一聲。
赫連翊臉色重重一僵,隨即沉聲道,“住口!你不要這麼叫我!赫連勃,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你現在坐的那個位置是我的,逆賊到底是誰,你我也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他當年受了重傷,沒有趕得及回去繼承皇位,赫連勃哪裡能當上皇帝?
赫連勃看著他臉上憎恨的表情,心更痛了,啞聲道,“翊兒,國不可一日無君,我以為你會明白寡人的良苦用心。”
赫連翊唇角一勾,扯出一道嘲諷的笑弧,“彆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偷了我的皇位!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赫連勃,你等著!哪怕我化成厲鬼,也不會讓你在那個位置上坐得安穩!”
赫連勃想著處置赫連翊是自己的家務事,實在沒必要當著楚琰的麵解決此事。
他扭頭看向楚琰,對男人道“剛才多謝瑞王爺搭救,救命之恩寡人銘記於心。今日寡人就先回去了,等寡人處理好國事,會派人去雲蒼都城接佳人來南昭。”
楚琰微微頷首,“就此彆過,我會率領雲蒼大軍撤離邊城。”
說完,楚琰正準備調轉馬頭,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是一位守在營帳的將士騎馬過來了,在他的馬上還趴著一個人。
那位將士在距離楚琰不遠的地方勒住了韁繩,將駿馬停了下來。
將士對楚琰一拱手,出聲稟告道,“王爺,王妃讓屬下帶了一個人過來,說是交還給南昭。”
楚琰聽著將士的稟告,視線往他的馬上一掃,發現被他帶過來的人是小魚。
小魚被五花大綁著,趴在馬背上。
楚琰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將小魚交給赫連勃,“嶽父大人,這個小魚是赫連翊安插在佳人身邊的奸細,她是南昭人,我把她交還給你們。”
男人的話一說完,那位將士就把小魚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小魚站在那裡,眼神怯怯地朝赫連勃看了一眼,又很快把頭低了下去,怯怯懦懦,就像個犯錯的孩子。
赫連勃視線落在小魚身上,見她年紀不大,又是個小姑娘家,再聯想到自己的女兒,動了惻隱之心,“給她鬆綁吧。”
旁邊的南昭士兵聞言,立刻上前,拿刀將綁住小魚的繩子割斷。
小魚四肢獲得自由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赫連勃的方向直磕頭,“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奴婢的家人都被赫連翊抓起來了,如果奴隸不當細作的話,奴婢這輩子都見不到家人!奴婢死不足惜,但是奴婢的家人都是無辜的,求皇上救救我的家人吧!隻要您能夠救出我的家人,奴婢願意以死謝罪!”
赫連勃看著小魚邊磕頭邊痛哭的模樣,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很顯然,小魚也是個可憐孩子,被逼迫著做危險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赫連勃沉默片刻,指了指赫連翊所在位置,緩聲對小魚說道,“赫連翊已經被抓,寡人會替你問出你家人的下落,救出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