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鴻理了理衣袖,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道,“聽說涼州城受災民影響,好多家油糧鋪子都撐不下去了,我家裡有點餘糧,就想儘一份力,幫一幫咱們涼州城的老百姓。”
說到這裡,他又扭頭朝楚玧看過去,“太子殿下,我捐的一萬擔糧食,預計今晚就能送達。另外秋收在即,等糧食收上來,涼州百姓若是還缺吃少喝,我們花家再追加一萬零一擔糧食,捐給涼州城的百姓。”
北方是花家的主場,連夜家都捐了兩萬擔糧食,他絕不能輸給夜輕寒這個毛頭小子!
夜輕寒不是一口氣捐了兩萬擔嗎?
他非要多捐一擔,死死壓過夜輕寒一頭!
哼!
花瀟瀟一聽到自家老爹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是跟夜輕寒杠上了。
她抬手撫上額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人家夜輕寒壓根就沒想跟他老人家比財力,他這是自己一個人跟他自己較勁。
這個奔五的老頭兒,真讓人不省心!
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如此喜歡爭強好勝!
這男人該死的勝負欲呀!
捐兩萬擔就捐兩萬擔唄,非要再多一擔,花瀟瀟真是沒嘴吐槽他了。
錢立根兩隻眼睛都直了,簡直要以為自己聽錯了,“花老爺,您說什麼?您還要追加?”
“對。”花清鴻揚了揚下巴,豪氣地對他道,“夜公子一個外地人都捐這麼多糧食,我花某人作為北方人,更加義不容辭。”
錢立根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不失時機地拍馬屁道,“有二位這種心地善良的仁義之士,乃是我們整個雲蒼的福氣!”
花清鴻擺了擺手,“錢大人言重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花老爺和夜公子真是義薄雲天!你們為雲蒼百姓做了這麼多事,相信受了你們恩惠的老百姓,一輩子都會感激你們的!”
“哪裡哪裡,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花清鴻衝他擺擺手,頓了頓,又對楚玧道,“花家第一批糧食會在今日傍晚之前運到,不知太子殿下想將糧食放在何處?”
楚玧沉吟著道,“本宮記得花家在涼州城有個很大的油糧鋪子,不如先存在花家油糧鋪子裡,等我們把僅剩的存糧用完,再去花家油糧鋪子取,需要多少取多少,花老爺意下如何?”
如果糧食全都搬來衙門或者錢立根府中,很容易從救災糧變成私人糧食。
而放在花家鋪子裡,需要多少用多少是最好的。
就算到時候用不完,剩下的糧食也可以由花家的油糧鋪子自行處理。
這個決定對花家有百利無一害,花清鴻當然不會拒絕,“好,就依太子的意思辦!”
果然,當了皇親國戚就是好,還有這等待遇。
談妥救災糧的事,楚玧便開始跟錢立根商議,如何將災民遣送回北漠。
不過實施起來確實很困難。
當天晚上,他們去城門口施粥的時候,問過那些災民的意思,絕大部分從北漠逃到這裡來的災民都不願意回北漠。
楚珊珊也陪著司徒雪一起來施粥,聽了這些災民的回話,不解地問,“北漠是你們的國家,北漠才是生你們養你們的地方,為什麼你們不願意回去?這樣背井離鄉,難道你們都不想家嗎?”
“在北漠很多人如今連飯都吃不上,被活活餓死!我們留在那裡隻有死路一條!來雲蒼多好,每天還能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粥!”
“是啊,以前在北漠每天累死累活,一年下來也未必能吃上飽飯,可是我們現在每天隻要來排隊就有粥喝!要是每天都能過得這麼舒坦,我寧願一輩子留在雲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