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軀殼已經算是從胸口被橫著斬斷了
甚至那被刀勁控製著的雷霆還在完全切斷了巨人的身體之後,餘勢不減地在堅固的露台上給留下了碩大的刀痕
碎石飛濺、塵土飛揚。
附近的蛆人都被掀飛了出去。
但這依舊隻是真正攻擊的前奏而已。
在半空之中,藍恩的貓眼突然變得深邃而平靜。
黑泥隻是埃爾德裡奇外顯的力量,想要針對這個惡心家夥做出打擊,就必須找到他真正在乎的實體。
所以,必須使用靈視。
藍恩其實完全不想在埃爾德裡奇身上用靈視看他。
靈視,是更深層次、更高遠的視野。
而埃爾德裡奇身為曾經延續過世界秩序的薪王,還有如今這深邃而可怖的力量屬性,都讓藍恩覺得,不是自己的視野能承受的。
可事到如今,已經打到了這一步,沒有再畏畏縮縮的道理。
如果在戰鬥中退縮、畏懼,失敗與死亡就是注定的結局。
果不其然,正如藍恩預料的一樣。
在打開靈視觀測埃爾德裡奇之後,他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大腦中傳出了一種興奮和被激勵的感覺。
那是靈視在觀測到了足夠深邃的世界、現象,而產生的進化。
但與此同時,埃爾德裡奇的本質也開始在藍恩的視野中出現。
那是濃鬱的、無以計數的人性聚合體
人性在其他世界有其他的定義,但在這個世界,則是在人類靈魂之中切實存在的某種東西。
這些東西看起來就像是抽象化的小幽靈一樣,飄飄忽忽的樣子。
但卻是深沉不見底的黑色,在頂部的頭上,有兩個光洞一般忽大忽小、飄忽不定的眼睛。
埃爾德裡奇吃了太多人、不死人,這些人性在他體內淤積著,似乎就連能延續世界的傳火儀式,那燃燒的初火也沒能燒掉它們。
黑暗,且無比深邃。
當即,藍恩的大腦中除了靈視產生進化的本能性喜悅,又出現了被黑暗侵蝕、被黑暗漸漸覆蓋上來的恐懼。
這恐懼近乎於骨子裡的本能,心理建設、自我安慰全然無用。
就像是強迫著藍恩,去認識一個以黑暗為色調的世界,去認識他自己
“啊”
獵魔人的嘴裡驟然爆發出痛苦的嘶吼。
藍恩還從未在戰鬥中表露出這麼強烈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睜著眼睛,握緊了自己右手上的巨劍劍柄
滅儘龍的龍皮在他的手中發出了被擠壓摩擦的嘎吱聲。
如果隻是痛苦和恐懼那你以為我是誰
藍恩的嘴角在慘叫中勾起了一道狠厲的弧度,慘烈而狂放
最終,從雷電奉還劈開的大量黑泥中,藍恩精準的將骨白色的劍刃砍在了被掩埋在黑泥裡的眾多屍骸殘骸中,一個頭戴白冠的頭骨上。
縱使是剛才被砍掉所寄宿巨人的一多半身體,埃爾德裡奇都像是毫不在乎。
可是當藍恩的巨劍剛剛觸碰到那帶著白色高冠的頭骨,濁流滅開始本能性的啃咬,埃爾德裡奇卻爆發出了開戰以來最痛苦的嚎叫
“嗷”
那代表著他身體的黑泥先是突然變得如固體般凝固,隨後驟然瘋了一般的急速流動起來
黑泥的衝刷之下,大腦發懵的藍恩很快就失去了對巨劍劍刃的掌握。
濁流滅被漩渦一樣的粘稠黑泥給甩飛出去,連帶著握著劍的藍恩也一起砸在了二層露台的欄杆上。
“藍恩”
克林姆忒趕緊跑了過去。
而埃爾德裡奇,此時好像真正被傷害到的他,毫無剛才無視所有阻礙的氣魄。
就像是一個膽小鬼一樣,全部的黑泥都裹挾起來,毫不留戀這個被他攻下來的二層露台,徑直向著大廳一層掉下去。
麥克唐納和路易斯兩個大主教,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局勢急轉直下,直到露台上的克林姆忒向他們喊話,才把他們給喚醒。
“領著你們的主人快滾”
克林姆忒現在連頭冠都不知道掉哪了,他一手扶著藍恩的身體,斑白絡腮胡下的嘴唇憤怒的顫抖著。
“遠離我們的女神快滾帶著你們的信徒,滾出幽邃教堂”
麥克唐納知道,這是上麵已經沒有戰鬥力和戰鬥欲望了。
可是他們這邊也不樂觀,就連主人都像是被嚇瘋了一樣忙不迭地往外撤,他們倆還能乾什麼
兩個大主教有苦說不出。
本來,幽邃教堂裡的羅莎莉亞,是他們給主人重新活動之後,在前往伊魯席爾享用正餐前準備的小甜點。
可誰知道這順路吃一口的小甜點把他們崩了一嘴牙
於是兩個大主教隻能趕緊跟上毫不在乎尊嚴、臉麵的主人,往教堂外撤。
“我、我們先去伊魯席爾,主人那裡才是一切都計劃好的餐桌,沙利萬會款待您的,這隻是個意外意外”
“咱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精力。”
麥克唐納一邊擦著如同土豆一般的腦袋上的冷汗,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著。跟在那團不停蠕動的黑泥身後。
而直到他們在羅莎莉亞的信徒們的眼中完全失去痕跡,三個羽翼騎士才呼扇著翅膀,在二層露台上降落。
他們衝著藍恩圍了上去。
此時的獵魔人已經昏迷,隻不過即使緊閉雙眼,他的眼皮底下仍舊不斷地滲出黑色的濃稠液體。
這是看到了埃爾德裡奇本質後的代價。
“我們要將他帶到女神麵前。”
一個羽翼騎士在頭盔裡甕聲甕氣的說著,同時不由分說的抱起了獵魔人的身體。
另一個則托起了他的巨劍。
“這是女神的旨意。”
沒等克林姆忒和裡奧納德說話,羽翼騎士就堵住了他們倆的話頭。
說完之後,便徑直從巨大門扉開啟的門縫裡,走向那房間最深處,床榻上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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