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身上的煉屍之法並不是全本,隻有煉氣境的大半內容,但其中也算包羅萬象,記載了許多秘術,隨便挑出兩三樣,隻要擁有相應材料,就可大大增強顏錄的戰鬥力。
其中,就有一種煉製毒屍的方法,必須選用凝聚滔天陰氣的百年古屍,在極陰之地,祭煉十天十夜,一旦成功,就可得到一件殺手鐧般的禦敵寶貝,當做鬥法底牌,威力巨大,無往不利。
用來當做煉屍材料的本體陰氣越重,枉死的時間越久,最後煉化出的毒屍,威力也就更大,但祭煉過程繁瑣複雜,非常耗費心神,而且還隻是一次性用品。
當然,正由於成本太高昂,尤其是煉製材料難尋,所以在修仙界的底層修士群體中,鬥法時很少能看到使用毒屍,可遇不可求。
如今,為了增加自保之力,顏錄咬緊牙關,痛下決心,除青眼狐屍和白衣女屍外,特意挑選了兩具橫死四五百年的古屍,用來當做毒屍材料,可算是下了血本。
將銘刻神秘篆書的符籙,直接貼在兩具古屍頭頂,顏錄念念有詞,手掐法訣,施展了一道養屍安魂咒。
隨後,他走到亂葬崗中心位置,挑選一處土壤猩紅的位置,挖掘出兩個深坑,將古屍腳朝下,頭朝上,豎著埋在土裡,隻露出一個圓滾滾的猙獰腦袋。
“唉,希望彆出岔子!也罷,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顏錄唉聲歎氣,露出滿臉戀戀不舍之色,轉身看一眼土裡的古屍,不由心如刀絞,這可是白花花的靈石啊!可值老鼻子錢啦!
沒辦法,這個修仙界強者為尊,非常混亂,自己實力弱小,保命要緊!
隨後十天,顏錄忙活起來,一鼓作氣,化悲憤為力量。
他白天用公雞血,黑狗血潑在古屍頭頂,又掐動口訣,施展秘法,激發其怨氣,將陰煞之力封鎖在體內。
夜晚時,則讓古屍沐浴在血月之下,將特意采購的天葵精血研磨成墨汁,用符筆在綠油油的腐屍全身,勾勒出大片密密麻麻的詭異紋路,反複施法,不斷增強古屍的怨氣。
如此這般,等第十天深夜時,兩具麵目猙獰如惡鬼,渾身長滿肉瘤的可怕怪物,就徹底呈現在眼前,表麵散發出淡淡的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顏錄定睛細看,從腐屍之上,陣陣腥臭味撲麵而來,那腐爛的胸膛一起一伏,傳出陣陣蛙鳴聲,仿佛隨時會蹦起來似的,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極為妖異。
“花費這麼多心血,兩具毒屍終於成了!”
顏錄哈哈大笑,整個人喘幾口粗氣,連日來高強度的消耗,讓他臉色蒼白,身體虛浮,甚至都無心打理,看起來蓬頭垢麵,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裡逃難跑出來的野道士。
返回華亭縣城的宅院,又好生修養了兩天。
這一日,顏錄略作準備,便直接走出城門,一路沿著官道,往西北方走去。
在太和郡西北方,靠近羅霄山脈邊緣地帶的位置,有著一座小型坊市,名叫長元坊市。
據說,建立者喚作長元上人,乃是一位修為突破到分魄境的前輩高人,因自己一生道途崎嶇,深知散修不易,所以三百年前在此立下基業,廣開門路,以道會友。
因為坊市規矩森嚴,租金極低,又偶爾有高人講道,所以慢慢名氣大震,吸收了眾多散修彙聚而來,時至今日,乃是附近方圓千裡範圍內,最大的一個坊市,發展得極為繁華熱鬨。
顏錄身穿灰色道袍,漫步在莽莽山林深處,站在一處懸崖頂端,觀察遠處幾座直插雲天的雄偉山峰,不由心中一喜,看來目的地快到了。
去年的時候,前身跟隨顏家長輩們,也曾來過長元坊市兩次,所以對於來往路線還是有些印象。
走下山腳,顏錄穿山越嶺,剛走入一片茂密的山林,突然眉頭一皺,趕緊掏出攝魂幡,將小巧鬼璽暗暗捏在手心,轉身環視一圈身後。
不知為何,從半刻鐘之前開始,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似乎暗中有人在偷偷尾隨自己,身後總有被窺視的不適感,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顏錄斂聲屏氣,默默用神識不斷掃描附近,然而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對方的確切藏匿之處。
難道是自己疑心太重,隻是一種錯覺?
不可能!
他瞳孔劇烈收縮,突然心裡一驚,來人修為肯定比自己高,應該是那種喜歡劫殺過路修士,搶奪儲物袋和靈石法器的魔修,自己今天的運氣也太背了吧?!
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被如此眷顧?
唉,窮鬼何苦為難窮鬼?!
顏錄哀歎一聲,想到自己可憐巴巴的乾癟儲物袋,不由無比苦澀,真想大叫一聲,對不起,我是窮逼!
他搖了搖頭,知道自己想法很幼稚,隻得打起十二分小心,默默警惕周圍變故,準備隨時發動最致命的反擊。
“嘿,小子,沒想到被你發現了!也罷,本來想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自己不識相,怪不得我了!”
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震得附近樹葉直抖。
距離顏錄不遠處,一條黑影趴伏著身子從草叢裡竄出,他索性不再遮掩,仗著自己修為比獵物高,臉上滿是悠然自得之色。
此人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現身,他態度囂張,猖狂至極,仿佛完全沒把顏錄放在眼裡,眸底滿是輕蔑之色,不屑一顧。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