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連城璧渾身顫抖,朦朧醉眼大睜,目光呆滯地望著顏錄,如同泄氣的皮球,內心幾乎崩潰。
他的信心完全動搖,原本握劍很穩的手指,也開始哆哆嗦嗦地抖起來。
“連城璧,你是個可憐人,但本座並不會同情你。你做事很有分寸,每一步都算計的很好,就連迎娶沈璧君,也不過是你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在你心裡僅僅隻是一件籌碼,份量太輕太輕,或許根本比不過一個虛名。你這樣的人,很難得。但是,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弱者,根本沒有話語權,完全不配活在這世上。任你再多算計又如何?實力不濟,就是最大的原罪!”
顏錄站起身,走到披頭散發,表情痛苦的連城璧身前,目光死死盯著他,過了很久,丟過去兩本冊子,輕聲笑道:
“不過,本座大發慈悲,今天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這裡有兩本絕世秘籍,隻要你能修煉成功,就可以變得比逍遙侯,甚至比我還要強!我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武林奇才,天姿縱橫,有心計又有手段,野心很大,屬於能成大事之人。”
“所以,連大公子,好好活著吧。記住,是我紫衣侯,當著你的麵,將你的妻子送給了蕭十一郎。如果你還有羞恥心,還是個男人,就好好刻苦鑽研這兩門秘術,本座等著你來報仇,千萬不要令我失望!”
話音未落,顏錄已經施展身法,突然出現在百米之外,冷厲的聲音傳來,如同九幽惡鬼,讓人心底發寒。
“紫……衣……侯!”
許久,連城璧捂住腦袋,用左手不斷撕扯自己的頭發,雙眸燃燒著大團火焰,充斥著無窮無儘的恨意。
他劇烈喘息,突然死死攥緊石桌,指甲崩裂,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幾乎將牙齒咬碎。
連城璧雙目赤紅,氣喘如牛,在顏錄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話語刺痛下,心陡然變得支離破碎,隻覺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尊嚴,完全被對方狠狠踩在腳下,無情地來回踐踏、反複蹂躪、羞辱,讓他隻想找一條縫鑽進去,無地自容。
“你們,都要死!等著吧!”他艱難起身,昂首嘶吼咆哮,雙手哆哆嗦嗦,捧起了兩本秘籍,目光閃爍不定,臉色陰沉如水,仿佛在醞釀著一條條毒計。
下一秒,連城璧狂吼一聲,跌跌撞撞地衝入了夜色中,縱身跳入了花園深處,不久就消失了蹤影。
“種子已經播種下了,接下來就要靜等開花結果了。你們,可千萬不能讓本座失望啊!”
遠處,顏錄負手而立,目光冷漠,站在八角亭頂端,望著在夜色中狂奔的連城璧,喃喃自語道。
……
冷風如刀,雲層厚重。
半山腰處,茂密枝葉間,一對銳利的眼神閃了閃,如刀刃一般鋒利,望之遍體生寒。
悶雷滾滾中,一條人影迅疾無比,踩在竹林柔軟的樹梢頂端,如履平地,一掠而過,直奔遠處的巍峨山莊而去。
他披頭散發,滿臉胡子拉碴,身穿白衣長衫,右手緊握一柄修長的武士刀,掌背青筋暴現,動作之快,沿途的山石崩裂,樹木紛紛向兩邊倒伏,氣勢洶洶,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
此人名叫柳生一賀,正是在六年多前,被紫衣侯擊敗的東瀛第一高手白衣人。
他身形閃爍,飛快化作殘影,一雙布滿血絲的冷厲雙眸,在雜亂劉海遮掩下,若隱若現。
這人動作輕靈迅疾,身形飄忽不定,又夾雜著一抹邪魅詭異之意,他雙肩沉重,臉上的表情充滿狂熱,死死瞪著對麵的山莊,仿佛是在朝聖。
過不了多久,柳生一賀懷抱武士刀,站在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巍峨山莊麵前。
他全身俱是泥土石屑,但卻決不伸手拍打,目光死死盯著山莊深處,對一隊隊巡邏的黑甲護衛視而不見,猶如一座雕像,翹首以盼。
“紫衣侯,當初的七年之約,我現在早已等不及了,再多等一天,我都要發瘋!”
柳生一賀渾身顫抖,表情癲狂,從懷裡小心掏出兩本冊子,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凝神瞧了半晌,目光癡迷,語氣生硬,口中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