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羽正在看河。
河麵微起波瀾，一條大魚翻起了白肚，浮在水麵上。
“他換了一條魚。”陳思羽說。
語氣悠然，好像在說，看我釣了一條大魚。
“我們看的見。”身邊的同伴沒好氣道。
這或許是天下最讓人無奈的追殺了。
你知道敵人在哪兒，你知道他用什麼方式逃逸，你甚至追的上他。
但是你不敢追上去。
而敵人也知道你知道，甚至知道你能追上，卻依然堅持著逃亡。
不是為了甩掉追兵，隻是為了進一步拉開與大部隊的距離。
這讓追蹤者的心情很不好。
陳思羽道：“後續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旁邊同伴道：“十裡外，說是準備包圍。”
陳思羽笑了：“不敢就是不敢，何必說的這麼堂皇。”
“他有槍，而槍不受傷勢影響。”大家唏噓道。
“但子彈有限！”
“所以才需要有人先去消耗。”同伴道：“他在水中竄行，普通人追不上，追的上的不敢追，隻能這麼耗著，希望他能力竭。”
陳思羽冷笑：“這隻會給他時間，一旦他與君威軍彙合，再想殺他千難萬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卓君彥這種行進方式，消耗絕對不大，可以支撐很久。
同伴道：“後方來了消息，君威軍目前都在凜國東北兩部，這河是往西南方向去的。卓君彥順河而下，斷不會碰到君威軍。”
陳思羽便皺眉：“這正是我疑惑的，為什麼他要往這方向走？”
宗門已經在北部建立防禦線，但事實就是卓君彥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跑。
大量的人手直接空置。
不過也不奇怪，追殺圍堵這種事，就是做一百件事，九十九件是勞而無功，求的隻是那一件的成功。
問題是卓君彥的選擇太過奇怪，對此同伴也皆是搖頭。
終究還是陳思羽道：“我想，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我們會傾儘全力來追殺他。他要的就是這個，主力都在這裡，他的人就有希望獲得勝利。”
因為這個？
眾人愕然看他。
陳思羽喃喃著：“卓君彥或許不是好人，但他對自己人是極照顧的。論天下梟雄，此人為首也！”
一想到自家的宗主惜命如金，對手的老大卻舍身護下，兩相對比，心中立刻不是滋味。
其實何止是他，在這刻聽了陳思羽的解釋後，眾人亦不由對卓君彥生起欽佩之情。
有人甚至想到，若能跟隨這樣的人，便是為其戰死，也是值了！
可惜，有些事終是沒的選，有些事則依然要做。
陳思羽終也隻能無奈道：“宗主們還要多久才能到來？”
“應該……快了吧。”大家都是毫無底氣的回答。
魚的速度比不上宗主，但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明明是一場勝利追殺，卻因為對卓君彥的畏懼，而導致了有追無殺，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思羽知道要讓宗主聖子們衝鋒在前是沒指望了，想了想道：“前麵就是斷流港，我知道那裡有支凜國水軍。你們兩個，去通知當地的水軍，放下鐵閘，不許任何人經過，先把他逼出水，讓後麵的人跟上，斷不能給他恢複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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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裡。
卓君彥睜開眼。
看著遠方的河麵。
大量的水軍橫船江上，河道的鐵閘落下。
不時的有人在河麵梭巡著。
卓君彥於是知道，這魚騎兵的生活要結束了。
遊向岸邊，從一處河灘上岸，卓君彥繞過眼前的城市，繼續沿著深山行進。
看了看儲物空間裡的食物。
不多了。
還得想辦法弄些食物和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