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彥失蹤了。
自望春關之戰後,再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
這和他以往的風格截然相反。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卓君彥終於戴上了千麵。
他戴了麵具,換了服飾,便是那放星光花的匣子,也變成了一個書匣,穿一身書生服,看起來便象個趕考的秀才。
他戴千麵,不是因為他受了傷,而是因為他在感悟。
用不同的身份,去感悟不同的一切。
一路走來,卓君彥越來越清晰。
修行無成規,萬般在個人。
化境也好,聖境也罷,終究是看個人,達到一定程度,便無所謂境界。
所求的法,便是所求的路。
但路不僅在求,還在自身。
你有腿,方能走路;有翼,方得飛翔;有鰭,方得入水。
所以,通天大道人人想走,但最終還是各有各道。
象絕道子的聖境,便是個偽聖境。
他在這條路上,無腿無翼無鰭,什麼也不是。
身在大道,卻如樹懶過境,毫無意義!
卓君彥心中有翼,誌比天高,自然要上得穹蒼覆星辰,下得滄海鬥蛟龍。
如何飛,如何遊,不僅要有方向,還要有根基。
他現在便在尋覓,在看清楚了方向後,便要想如何才能更快的到達那裡。
百歲花,隻是一個方案。
如果說領悟是明方向,那麼天材地寶便是能源供應,但自身還需有形態,有發動機,有車輪,方得飛馳!
而這些,也需要去感受!
時值六月,正盛夏,天氣炎熱。
卓君彥坐在一個小茶寮上,正自喝茶。
再往前,便是牛耳村。過了牛耳村,傳過仁壽林,便至沙國邊境。
這刻正喝茶,便聽身邊有茶客在私語。
“聽說了嗎?卞家莊那婆娘又活了。”
“哎,三天兩頭出這種事,死不死,活不活,不奇怪。我早說了,多半是被煉了屍的,有何稀奇?”
“不是煉屍,那婆娘能說話,言行舉止皆和生前一樣。”
“趕屍門有活屍之法。”
“但也還是屍,這個不同。”
“都閉嘴吧,最近日子不太平,少說這些,以免惹禍上身。”
於是茶客們便再閒聊。
卓君彥目光微眯。
人死複生?
還不止一次?
有意思。
便此時,遠處一騎飛縱,卻是名窄衣短打,敞襟係巾的漢子。
馬至茶寮前,那漢子跳下,喝道:“店家,來碗茶!”
茶寮老漢忙著送茶,那漢子短起茶碗咕嘟嘟一飲而儘,丟了枚銅錢便要走,忽想起什麼,卻回頭看卓君彥:“喂,你小子從哪兒來的?”
卓君彥慢條斯理的喝茶:“與你何乾?”
他扮書生,不過是玩個扮演法,借此搏一些感悟,可不是要玩什麼扮豬吃老虎,這漢子若惹他,下一刻便是直接拍死,都不帶給他一秒鐘驚詫機會的,所以說話自也不會客氣。
那漢子到是沒有動怒,隻是仔細端詳卓君彥,突然笑道:“你想必也是去卞家莊的吧?報個名,說不得也好結伴。”
卓君彥看看他:“什麼意思?”
那大漢笑道:“奪命書生閣下就不用裝了吧?”
奪命書生?
我去,我是讓你有什麼誤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