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顏十分自然地讓陸雲快去樓上搬東西,隨後便又帶著身旁的弟妹隱去了身形,看得陸雲眼角抽抽。
雖然他知道向顏一方麵不怎麼喜歡和生人打交道,一方麵也不想讓她和弟妹的以太之眼暴露,但是…
這以太之眼的能力也太好用了吧?
陸雲歎了口氣,便打算回身去搬剩下的行李,但剛走回樓下,就被在一邊站著的黃友亮攔了下來。
“陸雲先生,怎麼了?”
黃友亮一臉不解地看著陸雲,不明白為什麼他又要上樓。
“搬行李啊?”
陸雲也是一臉不解。
“哎呀陸雲先生,您不用親自去的。”
說話間,剛剛在貨車邊上站著的那些員工便把陸雲家的各種行李給搬了下來,看著效率,兩三次估計就能搬完了。
“您和我一樣是權限級彆的員工,這點小事不用親自動手,再說,我們本來也是來幫您搬家的。”
黃友亮笑著說道,仿佛是一件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剛剛在人群麵前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感覺自己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那些平時看到您甚至提不起勁的人的眼神,現在一定很精彩吧?”
黃友亮的語氣讓陸雲很難想象他與他同為郊區出生,如果不是員工證上寫了,陸雲絕對會認為他是土生土長的市區人。
因為他此刻的樣子,陸雲隻在市區開來的觀光車上見過。
“還行吧,沒有太大不同。”
雖說陸雲不太喜歡黃友亮這樣的說法,但他也不想還沒正式進入公司就和人搞壞關係,就順從他敷衍了兩句。
而黃友亮仍然笑著,陸雲看不出他的內心所想。
“隊長,還有15分鐘左右可以搬完。”
抱著一個大紙箱的員工向黃友亮報告了一句,他的皮膚對郊區而言過於細嫩,看上去是個市區人。
他對黃友亮報告的樣子倒沒有市區人對郊區人一貫的傲氣,反而是黃友亮在聽到隊長的稱呼時眼神中透露出了不加掩飾的驕傲。
大概在公司,出生沒有什麼意義吧。
陸雲如此猜測,但也不敢確定,因為不管是他的考官齊傑,還是接觸最多的封燃,亦或是黃友亮,他們彼此之間都有著太大的不同。
既然家裡不需要之間自己幫忙,陸雲便決定四處去看看,剛剛那位員工說過還需要15分鐘,那他現在就有時間,去將自己出生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街道再看一眼。
雖然他不喜歡管理自己街區的唱詩班,但除此之外,他都談不上討厭,日久生情,他也不知道今後的生活是否會比在這裡時更好。
走著走著,他便來到了10棟居民樓,前天晚上他遭遇喬治的地方。
在那裡,有一名戴著紅框眼鏡,頭上係著深紅絲帶的女性站在那裡,看著這棟樓。
她看上去很文靜,棕色的長發打理得很順滑,陸雲記得她也是10棟的租戶,和10棟2層的那位女性一樣,為了讀書搬完市區才來到了這裡。
隻不過她比較幸運,這兩周去了彆的區,才躲過了喬治的危害。
至於為什麼陸雲會認識她,是因為詩歌交流,就算陸雲不是很喜歡寫詩,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寫得很好。
“恭喜你,進入了以太公司。”
她注意到了陸雲,沒有轉頭,隻是淡淡地恭喜了陸雲一句,語氣聽不出有什麼波瀾。
“謝謝。”
陸雲回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點頭之交,彼此並不了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令人感動的告彆。
“你說,這是為什麼?”
“什麼?”
係著深紅絲帶的女孩突然之間問了陸雲一句,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為什麼有人能夠輕易地進入彆人夢寐以求的公司,而有人為了躲避危險,住到能住的最安全的地方,卻還是躲不過天災?”
她說得很平靜,卻讓陸雲不知如何回應。
雖然這兩天他的遭遇確實凶險,但作為進入以太公司的代價,確實不算什麼。
生與死是郊區時常要麵對的選擇,並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困難考驗。
“我也去過以太公司麵試,但失敗了。”
“希望,以後我們能夠作為同事再見。”
說完,她便不再管陸雲,直接乘坐電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雖然這裡曾經有過戰後異常,甚至大部分的住戶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但郊區,沒有多少人擁有選擇優劣的權力。
陸雲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什麼也沒做,便直接轉身,慢慢走回了自己家的門前。
當他重新回到貨車處,行李都已經裝完,鄰裡們也大多前去上班,母親清點著是否有行李漏掉,而向顏則從貨車後探出腦袋,向自己揮了揮手。
陸雲看到這一幕,不自禁地笑了,最後一次環顧了周圍的風景,將自己出生後生活至今的街道映入自己腦海。
在和黃友亮確認了一切準備就緒後,陸雲便與母親和向顏他們一起坐進了後座。
引擎隆隆,黃友亮詢問陸雲是否可以出發。
陸雲點了點頭,回道:
“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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