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完城隍廟的重要“宴會”,看著神明們依然津津樂道於這種創舉,呂功心中湧起一股豪情。隻是依然沒有見到秦秋波夫婦到來,他心裡始終有些擔憂。
等到神明們離開,呂功跟馬仲秋說了一聲,帶著白穀、楊建和石頭人往河神廟去了。
籍河中心的巨石上,今日沒有前來上香的百姓。
當落在河神廟前的時候,呂功儘管已經有了心裡準備,還是忍不住心頭一沉。
秦秋波坐在石頭的邊緣,那頭因為神力恢複巔峰而變得柔順的頭發,已經內撓成了鳥窩,他低頭看著下方的河水。
那裡,水母半身露出水麵,雙目緊閉,一道道水澤之氣縈繞在她的周身。
水澤之中,一條小臂長的小青魚緩緩遊蕩著。它身上掉落了不少的鱗片,頭頂更是缺了一塊,好在並非人格神,否則金身碎片被生生扒下,已經不可能活命。
眾神落在秦秋波身後,不敢上前打擾。
秦秋波回過頭來,看到呂功一行,撐著手臂,想要起來行禮,卻被馬仲秋按住了。
“媃兒神格已丟,不過意識還在,賤內正在想辦法給她療傷。”秦秋波聲音沙啞,眼中藏著掩蓋不住的痛苦和無奈。
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在那條河中找到了重傷的秦媃,將其帶回籍河。
可是如今的秦媃已經丟失了神格,無法化形,最好的結局也就是保住這條命,像條普通的魚一樣,多活個十年八年。
“問過秦姑娘是誰下的手了嗎?”呂功飄落在秦秋波身邊,輕聲問道。
秦秋波看到呂功,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點頭致意,才道:“是張知秋……”
說著,他已經低下頭,說不下去了。
水母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依然半浸在水中,雙手抱著小青魚,任由它在自己的懷裡遊蕩,仰頭看著呂功,致意道:“妾身見過呂功閣下。”
“夫人不要客氣。”呂功凝神看去,發現那條小青魚也安靜下來,浮在水麵上,盯著它看。
呂功心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酸,腦海中浮現出那道柔美的身軀和絕色的容顏。
若是生在盛世,或者是富貴人家,她這一輩子必然是無憂無慮,甚至是榮華富貴一生。
可是在這亂世之中,絕色的容顏,卻隻給她帶來無儘的災禍。
或者,當一條隨波逐流的青魚,才是她最好的結局。
“媃兒正在還有記憶的,她正在跟呂功閣下打招呼呢!”婦人強忍著心中的酸楚,笑著開口。
“秦姑娘能再恢複修為嗎?”呂功問道。
婦人搖搖頭:“因為老秦的原因,媃兒才有的金身,否則以我的身份,她十六歲根本就沒法凝聚人形的。如今她金身已失,除非再有幾百年的毅力,否則是做不到的。”
呂功無奈歎了口氣,對於神道一途,他現在還真是個門外漢。
就在這時候,白穀卻是突然上前來,看了一眼水麵的秦媃,手中木杖輕輕一揮。
秦媃被一團水氣包裹著,頓時漂浮起來。
水母臉色巨變,剛有有所動作,卻見白穀從自己的木杖上摘下一顆朱紅色的果子,丟入水氣之中。
秦媃不解地看著他。
白穀淡淡道:“秦姑娘,吃下這顆果實,看看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