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公可看到寧一真師兄?”顧笙詢問。
“並未看到。”
“這一路上沒有受襲?”顧笙又問,按理五法宗不該放棄這個機會。
雖然有大軍保護,但在混亂之下直接襲殺鎮海公,怕是大月軍要直接潰散大半。
“有些許麻煩,不過已經解決。”鎮海公笑道。
顧笙若有所思,這鎮海公看來有些手段啊,要知道當時連驅物境的修士都出手了,襲殺鎮海公的也絕非庸手。
然而此時看情況,大軍卻沒受到多少影響。
可見鎮海公身邊是有高手在,隻是不知道是鎮海公的人,還是大月的人。
回到飛舟上,顧笙將一枚玉符塞入法劍劍柄,一抬手,一道青光直奔北方而去。
裡麵顧笙倒是將龍脈一事說明,現在還不清楚那條龍脈是怎麼回事,然而無論是大月龍脈被五法宗降服,還是五法宗遷了一條龍脈過來,意義都極其重要。
要知道每一處大型海島之上的龍脈都是有數的,而且其雖然不如神靈,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
五法宗如今弄了一條龍脈出來,這次的決心恐怕比所有人想的都大。
另外顧笙也將寧一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若說之前周氏兄弟開口,擠兌他出陣還好,然而此次將眾多弟子與大月軍都扔在原處,一個弄不好,整個大月軍都要崩潰,顧笙幾人都要陷在那裡。
客門弟子雖然是“一盤散沙”,但也不會允許如此行為。
等法劍激活飛走,大月軍也準備好,派出一支精銳人馬,打著一個將領的旗號,有些慌亂的朝著前方趕去,將領騎在馬上不斷大口喝罵催促。
古丸軍不知道大月軍具體情形,以為大月軍如同計劃那樣潰散,頓時樹林喊殺聲大作,先是一輪箭雨,隨後兩支軍隊衝殺過來。
其中還夾著四個和尚,大笑道:“我等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
“你們還不歸順,莫非還要丟掉性命麼?”
聲如雷鳴,頓時傳到所有人耳中。
哪想這些士卒雖然慌亂,卻迅速結陣自保。
“冥頑不靈!”四個和尚冷哼一聲,心想“給你們活路你們不走,那就彆怪佛爺了!”
當即便要動手。
然而一艘飛舟迅速趕到,隨後一道天火瀑布自天空落下,幾個和尚一看便心頭大駭。
當日戰陣之前,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都知道天門宗有個修士的道術極其霸道,這火粘上就必死無疑。
四個和尚扭頭便要走,然而一道劍光落下,一個女子擋在幾人之前,一劍便刺穿一人額頭。
此時李劍心出現在這裡,就仿若討命閻羅一般。
當時的情況幾人看了,心知今天怕是難以善了,當即使出全身的本事便要拚命。
隻見一個和尚渾身迅速膨脹,做出金剛怒相,雙手大如蒲扇,向前一拍便是一層層佛光。
另一人則是使出多臂明王法,漫天都是拳影指影,如同一麵牆平推過去。
還有一人口喧佛號,一尊滿麵慈悲的大佛自其背後出現,反手一掌拍向漫天的火焰,然而剛剛接觸上,那大佛武相竟然直接被點燃了,無數天火附著其上,大佛熊熊燃燒。
那和尚眼露驚駭,竟然連武相都能點燃,簡直匪夷所思。
然而不過一息之間,天火就順著武相將他一起點燃,隻發出一聲慘叫便化作飛灰。
而前邊李劍心也跟幾人交起手,隻見她身形變換,始終保持著一劍的距離,對方不管佛法還是掌風到了近前都被一劍破開,順勢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窟窿。
緊接著定身珠落在一人頭頂,那人身形頓時一凝,便被天火卷進其中,片刻便化作飛灰。
一人體內劍意爆發,此人修為遠不如智遠和尚,劍意爆發之下,一身表皮肌肉骨骼紛紛破碎,宛如一朵血色之花綻放,隻留下一地血肉。
僅剩下的一人見狀口喧佛號,渾身佛光籠罩,朝著李劍心撲去,就是死也要拉著對方一起死。
不過顏如玉腳下一動便又跟他保持一劍距離,片刻間兩人從樹林裡到樹林外,那和尚無論如何搏命都連距離都拉近不了,反倒雙眼成了兩個血窟窿,一隻胳膊也消失不見。
火鴉飛出,往他身上一撲,那和尚就化作一團火焰。
顧笙處理了幾個和尚,扭頭看向一邊,古丸軍正在瘋狂朝著林子裡逃竄。
他們剛衝出來,就發現對方竟然早有準備,之前的亂象全是假象,之前看著還混亂不堪的軍容,轉眼間就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盾牌在前,長槍在後,還每人一把手弩,迎麵便直接射倒一批。
緊接著五法宗的幾個仙長全部身死,他們哪還敢停留?現在隻恨自己跑的不夠快。
大月軍一路追殺半天,最終古丸軍的一萬伏兵,留下一路屍首,隻逃走了兩千餘。
接下來大月軍一路向北。
除了古州方向還有大量人馬沒能翻過那道裂縫,不得不轉身抵擋古丸軍的不斷衝擊,其他部都迅速撤離。
多虧這個世界有著種種傳訊手段,否則數十萬軍隊連綿百裡,又是敗退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指揮軍隊。
即便這樣,幾乎每天都有上千士卒逃跑。
而且古州方向的壞消息也在不斷傳來。
僅僅三天,古州那邊殘留的近二十萬人馬便損傷大半,五法宗的和尚更是直接在裂縫上搭了橋,大軍過橋一步步朝著北方逼迫而來。
而鎮海公這邊,一路上完全放棄紮營,大月軍士卒氣血強悍,日行達到了一百五十裡。
至於古丸的伏兵,在那一波之後,其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消息,直接退去了,隻留下些許痕跡證明他們曾經停留過。
大月軍連著行進三日在一處小城休息半日,收整從古州方向逃回來的潰兵。
緊接著又一路向北撤,五日後殿後的部隊便與古丸軍先鋒接觸,一邊廝殺一邊後退。
顧笙等人則是與一同向北,身處大軍之中,諸多士卒氣血相連,便連驅物境高手也會受到影響,何況鎮海公身邊還有個高手可以相助。
接下來幾日,五法宗的高手果然沒有來襲。
顧笙也不理會其他,隻是留意攝提的進度,這麼久了,攝提總算要再次成長了。
幾日後,攝提的那些災殃蝴蝶消失大半,全都進了她肚子裡。
而攝提身上爆發出一股充滿玄妙的氣息,整個人在短短時間不斷長大,體型直接大了一倍,直到八十公分才停下來。
而渾身氣息則開始變得有些縹緲難尋,就連氣質也越發的神秘與威嚴。
尤其雙眼之中,有著兩色光芒流轉,一是金色代表福運,一是灰色代表災殃。
顧笙在一邊安靜看著,不得不說神靈隻要力量積攢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成長,每成長一個階段就如同修士突破境界一般,卻沒有任何關隘,期間也沒有任何危險,著實讓人羨慕。
片刻後,等攝提的成長徹底完成,顧笙才笑道:“恭喜。”
攝提偏過頭看了看他,然後微微點了點。
“你這次成長,變化有多大?當然,不是指身高上的變化。”顧笙好奇問道,沒有半點兒調侃的意思。
下一秒顧笙就發現福禍銅錢落到自己頭頂,無數灰色災殃落到他頭頂。
顧笙心中一跳,之前攝提用出福禍銅錢,自己完全能看到軌跡,這次卻壓根沒看到福禍銅錢是如何出現的,就好像跨過空間突然出現在自己腦袋上一樣。
緊接著就感覺周圍有無數惡意包裹自己,一根根黑線自虛空之中浮出,一端連在自己身上,而另一端則延伸進虛無。
顧笙剛起身,頭頂房梁卻突然塌下來,朝著顧笙當頭砸來。
緊接著整個屋子都塌了下來。
顧笙身體一動便落到院子裡,然而卻有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開始對自己充滿了惡意,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對自己充滿惡意,甚至想要殺死自己。
顧笙毫不懷疑這種狀態下如果和人爭鬥,必然會出現各種意外。
而在此時,他頭頂的福禍銅錢一翻,又有無數金輝落到他頭上,那一根根連在自己身上無形無影的虛線斷掉,周圍的惡意開始消散,轉而出現一種友善、親昵,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會成功。
“我就是世界之子,老天就是我爹”的那種感覺。
以前他也經常讓攝提賜福,然而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顧笙細心體會片刻,心中越發驚奇。
“你能對夜遊境修士降災了?”顧笙問道。
之前攝提僅僅能給夜遊境以下的修士降災,顧笙估計這次成長之後,攝提應該能對夜遊境修士降災了。
“還想起了一個術法。”攝提點了點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