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鑲滿櫸樹的枝頭,四月末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落。
外麵的櫸樹好像就要長到走廊裡來,陽光與樹葉晃動的長廊上,俊秀的少年背著書包哼著歌,向著儘頭走去。
隨意打量四周的目光,出類拔萃的身高,行走時擺動的手臂上,青色血管自然突顯,似乎是有些熱,伸手將領帶鬆了鬆。
這是一位真正的美少年,一舉一動都會讓人傾心。
現在是四月二十八號,周四,下午放課後。
靠近目的地,相川雨生從口袋中摸出鑰匙。
教室的門鎖略顯斑駁陳舊,將鎖拿起尋找鎖眼的時候,相川雨生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根本就沒有鎖起來。
推開門,用手將有些嗆鼻的粉塵扇開,相川雨生輕咳了幾聲。
教室很小,一張櫸木桌,四五把椅子,一個電風扇,一個並沒有一本書的書櫥,書櫥上還有幾塊隔離板已經開裂了。
一地牆麵破裂掉下的碎瓦片,豐富了敘利亞戰損風式建築的細節。
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是坐在窗邊伏案寫字的少女,學校製服在上櫻空風的身上穿出了高級的質感。
少女低眉垂首,一隻手按壓著練習本,另一隻手握著筆,在紙上不停歇的書寫著。
還算乾淨的窗戶,微風吹進,白色窗簾隨風飄舞,時而會撫摸到少女的背部。
“下午好,巫女小姐。”相川雨生打聲招呼。
“嗯。”上櫻空風沒有抬頭,用點頭和聲音來回應問好。
“是這裡的門本來就沒鎖嗎,沒想到你比我還先進來。”有些煩惱的環顧四周,相川雨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是的,小心——”上櫻空風想起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提醒道。
晃!!
椅子散架,世界短暫的在眼前變得混亂,相川雨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隻椅子腿,飛到了他右手邊。
“椅子是壞的。”雖然有些晚了,少女俯視著相川雨生,歎了一口氣,還是說完。
這個視角下,少女的背後就是窗戶,陽光透過發絲,將本該純黑的秀發照耀成明亮的金黃色,好像在發光。
一朵雲如發簪一樣彆在後麵。
製服的裙子很長,哪怕坐著也能沒到小腿,筆直並樓的纖細雙腿,隻露出了小小的雪白一截,但小小的一截,已足以推測全貌的美好。
摔一跤能看到這樣的畫麵,其實也不算特彆虧。
反正自己皮糟肉厚,這樣的一摔,根本就沒有損失,就是對這個教室的評價,又降低了一個檔次。
活動教室裡,加上上櫻空風現在坐著的,總共有五把椅子,兩把是壞的,一把是搖搖欲墜的。
坐在剩下唯一的好椅子上,相川雨生向上櫻空風道歉:
“不好意思啊上櫻,因為這種補習活動要申請獨立教室比較困難,加上我們隻有兩個人,所以沒有辦法申請一個環境比較好的教室。”
實際上,係魚川真禮一開始是說讓他們兩個在大教室的角落一對一學習的,隻不過在相川雨生據理力爭——後麵是卑微祈求下,係魚川真禮才幫他弄到了這個教室的使用權。
還下了自己絕對不會騷擾上櫻同學,不會在教室裡做什麼違法事情的軍令狀。
係魚川老師真的太過分了!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這麼臟亂差的教室,哪有那個想法,又不是在酒店大床邊上輔導學習。
“沒關係,”上櫻空風語氣輕描淡寫,“簡陋什麼的我不在乎,但是這裡有點太臟了,麻煩你抽時間來打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