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行在月色朦朧的林間,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鞋子碾碎枯葉的聲音,小動物躥流草叢的聲音相伴。
兩個人依舊保持著半個人的身位。
“你跟她們是不是話都沒怎麼講過。”
相川雨生打破這份安靜,開口問道。
“嗯。”外麵的晚風比起庭院內,的確大了很多,上櫻空風捏著外套衣角,努力包裹著自己。
“所以你哪怕在自己的班級裡,也沒有朋友嗎?”
“嗯。”
“你不會社交?”
“算是。”少女回答的一直十分言簡意賅。
“你在明川現在交到朋友了嗎?”相川雨生有些無奈的搖頭輕笑道,隨後補充,“除了我。”
“你也不算。”上櫻空風用衣領稍稍蓋住下巴,也在思考,說話間,仿佛吐出了淡淡的白息。
“......這樣子說話真的很殘忍。”沒想到是這個回答,相川雨生一臉受了傷的樣子。
“隻要你和我做朋友,我就教你如何交朋友怎麼樣?”
相川雨生的語調,像極了人販子拐賣兒童時,伸出手掌心,亮出裡麵的糖果,然後對兒童說話時的語調。
“不需要,我覺得這個並不重要。”
可惜上櫻空風不是小孩,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受騙。
她看起來也的確是不在乎這個的少女,相川雨生隻能遺憾的歎氣。
“而且,就算我需要一個學習如何交朋友的老師,你.......”
剩下的話沒有說,但是已經說了。
“我怎麼了!”相川雨生忿忿不平,可惜沒有什麼回應。
“今天洗澡時候結冰的術法,是你乾的沒錯吧?”相川雨生想起這件事,質問道。
當少女稍稍偏過頭,兩個人之間的身位從半個到半個多一點的時候,相川雨生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誰讓你潑到我的。”
“我隻是個普通人,是需要你這樣的巫女大人保護的,哪有你這樣來迫害我的。”相川雨生搖搖頭歎氣。
“對了,我記得你在神宮跳豊栄之舞的時候,天河說你真的有給那對妻子祝福,是給了什麼祝福?”
“庇佑在一段時間之內身體健康,加大誕生子嗣的概率,同時增加他們與未出生的子女之間的情感,不會虧待自己的孩子。”
“這樣啊,那在清明神宮結婚還挺好的,居然真有祝福,多少錢一次?”
“三千多萬円吧,具體我沒有問過。”
“這麼貴啊,你們能賺多少。”
“沒什麼成本,主要是場地費。”
“居然還是無本生意,來結婚的人多嗎?”還處於時薪不過兩千円階級的相川雨生摸了摸鼻子。
“很多,基本每周都會有。”
“所以你每周都要過去跳舞給祝福?”相川雨生有些疑惑,周末的時候不知道,但是平日裡上課的時間,沒見過上櫻空風缺席。
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是每次下課去廁所或者在走廊嬉鬨的時候,上櫻空風總是背影筆直的坐在位置上。
“平時都不是我跳的,神宮內自然有負責這個的普通人,祝福也隻是在我負責跳豊栄之舞的時候會給而已。”
“還是特殊待遇,等我以後結婚的時候,務必給我祝福。”相川雨生嬉笑著臉。
“對妖怪無效,妖怪的子嗣這些,隨機性太高。”
“可惡,但是沒關係,或許我隻是單純想看你跳舞罷了,那天兩個巫女,大概你的舞伴隻能感受所有人視線裡的餘光。”
“記得湊三千多萬。”上櫻空風輕描淡寫的說道。
“快了,再不眠不休不吃的工作個兩萬天就夠了,不過五十多年而已。”
“對於數字的敏感程度以及計算速度有進步,下一次大測就是期末檢測,好好努力,不要讓人失望。”
“以我的努力程度,已經必然不可能是倒數第一了。”相川雨生對此很有自信。
越過最後一從灌木,兩個人來到下午發現的草坪之上。
這裡是個山坡,除了零散的幾顆大樹之外,遍布著柔軟的小草,最高的,也隻能沒到相川雨生的小腿肚,坐在上麵很舒服,根本不需要野餐墊。
銀白色的月光暈染著這片山坡,包裹著兩個人的身體。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麵。
眼睛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裡那樣現實,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
“這種環境下,留在房間裡打uno牌簡直太蠢了。”相川雨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這樣還不夠儘興,直直的躺在了草地上,欣賞著夜空。
綴滿閃亮繁星的夜空,甚至依稀可以看見一條流淌的銀河。
唯一還有現代化的影子,大概是一條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的飛機雲。
上櫻空風手劃過屁股上的裙子,讓它夾在曲起大小腿之間,隨後坐在了相川雨生的身邊。
夜色的香氣蔓不到這裡,這裡已經被少女的香氣覆蓋。
即使是純粹的仰視角度,上櫻空風的側臉,依舊清麗的令人心顫。
上櫻空風微微仰著頭,看著滿天繁星,隨後拿出手機,在哢哢聲中,記錄下幾張照片。
這裡的夜晚確實值得記錄。
相川雨生拿出手機準備拍照,發現ine上有消息。
天河夏裡:“你在乾嘛?”
“在外麵看夜景。”相川雨生回複。
“我也要看。”
“那你現在過來吧”預料之內的回答,相川雨生輕笑一聲,回複消息。
“我來了,一個人嗎?”
“不是,和上櫻一起。”
“那明天跟我一起看。”對方的放棄,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你可以現在過來啊。”相川雨生輸入。
“我要隻有我們兩個人,上櫻空風不應該在。”
“那明天再說吧。”
“嗯。”
除了天河夏裡的消息,還有那些男生的轟炸。
“你死廁所裡了?”
“人可以站著死,不能跪著活!”
.......
“相川快回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最後一條是高鬆君山,十三分鐘前,大概屍體已經涼了。
相川雨生一個個消息點進去,但是不回,單純是為了讓他的ine上顯示已讀。
不回不夠氣人,已讀不回才足夠氣人。
笑著做完這件事後,相川雨生調出攝像軟件,開始聚焦這片絢爛的天空。
聚焦失敗。
忘記開夜景模式了,手機裡一片漆黑。
一條消息又彈了出來。
雨宮千染:“你在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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