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比相川雨生慢多少,天河夏裡在他洗完五分鐘左右,就叫他下樓了。
門是虛掩著的,相川雨生直接推開進去。
“快過來幫我吹頭。”坐在浴室裡的少女,此刻還在玩手機,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便說道。
“來了。”對此有所預料——不然女孩子洗澡不該洗的這麼快,相川雨生上前拿到吹風機,用為數不多給女孩子——弧月鏡雪下吹頭的經驗,先吹發根。
偶爾心神也會難寧。
洗完澡的天河夏裡,即使明知道自己會來,依舊換上了她的那件薄紗睡裙,站在後麵的相川雨生可以看見光滑白皙的脊背全貌。
如果再拉遠一點,還可以看到兩側因為規模問題,而溢出來的本該在前麵的嫩肉。
不可以再看了,再注意這些,肯定會出問題的。
自己上次燙到弧月鏡雪下發根的失誤不說,在巫女大人的麵前,自己就算怎麼有生理反應都無所謂,可天河夏裡不行。
相川雨生在心裡默念靜心咒,視線鎖定在水潤而烏黑亮麗的頭發上,專注的吹頭。
“晚上又有什麼鬼點子。”吹完頭後,將吹風機的線條纏繞好,放回盒子中,背對著少女的相川雨生發問。
“晚上當然要看電影了!”少女雀躍的說道,邁出冒著熱氣的浴室,肩膀縮在了一起:“嘶——好冷。”
隨後也顧不上穿拖鞋,外麵傳來了她踩在瓷磚地麵急促的腳步聲。
有些無奈的輕笑,相川雨生拿著她的拖鞋走出浴室,關閉了浴室的燈。
天河夏裡恰巧從房間裡出來,還抱著一張薄薄的毛毯,在距離沙發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縱身一躍,跳著躺到了沙發上,拿出遙控器開始操作的同時,看向相川雨生,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還把已經蓋到了身上的毯子,拉出一個缺口。
白皙的肌膚在毛毯下麵若隱若現。
相川雨生在沙發旁邊坐在,不過沒有到毛毯裡麵,反而是幫少女把毛毯的邊緣按緊,他身上衣服是常服,並不會冷。
“這些裡麵有你看過的嗎?或者你有什麼想看的嗎?”天河夏裡也沒有介意,先看向電視,扭頭問道。
“沒有,我對電影看得真不多,至少你現在這個頁麵上,我是一部都沒有看過。”
相川雨生對於最近上線的電影,除了當初和雨宮千染看的那部,其餘一部都沒看過。
倒是電影史上經典的高分電影,比如《肖申克的救贖》這些,相川雨生倒是看了幾部。
“所以你挑你想看的就行,我負責陪你看就好了。”
“相川君你果然還是有當男朋友的潛力,隻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抓到了精髓。”膝蓋蜷縮著,下巴抵在上麵的少女扭頭露出夏日荷花般的笑容。
“這個你看過嗎?”
相川雨生看著電視上光標點亮的封麵:《情書》
“沒有。”相川雨生搖搖頭。
“居然這個都沒有,那我們就看這個啦。”
“可以。”
“快去關燈。”天河夏裡催促道,“看電影要有氛圍感!”
“知道了。”
燈光暗淡,天河夏裡也恰巧按下了播放,畫麵的加載界麵漆黑一片,客廳裡瞬間隻流淌著依稀的月光。
“在這裡。”少女的眼眸在黑暗之中也宛若寶石,她輕聲呼喚,指引著相川雨生回來的方向。
漆黑不再,電視鏡頭變換,一個閉著眼的女人,躺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客廳也被照映的白茫茫,看清楚了些的相川雨生,快步走回沙發自己的位置上。
電影裡畫麵拉遠,一個村莊出現在眼前,女人起身向其前進,孤單且又寂寥,一身黑衣的她,在雪地了逐漸化作一個黑點。
手臂被環抱住,相川雨生微微側頭,天河夏裡卻並沒有看他,臉頰枕著他的肩膀,目光看著電視。
她的肌膚白的透亮,比電影裡的雪還要純粹。
雖有毛毯相隔,但毛毯之內,隻有一件薄薄的紗裙,連內衣都沒有,相川雨生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柔軟將自己包裹。
“是男朋友該做的。”她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相川雨生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看向那冰冷的冬天。
◇
肩頭也逐漸習慣了天河夏裡的重量,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的很快。
「我們發現了很棒的東西。」
「在背麵。」
「在背麵。」
「親愛的渡邊博子小姐。」
「因為我很害羞。」
「所以沒有把這封信寄出去。」
在藤井樹忍著哭泣的畫麵中,電影走向了結束。
《追憶似水年華》,如果下次去圖書館借過來看看,自己又會不會在這本書裡找到誰誰誰的肖像畫呢?
突然變成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演員表逐漸上升的間隙,相川雨生輕笑著想到。
“結束了。”
相川雨生扭頭,恰好對上了肩頭天河夏裡那有著些許晶瑩的眸子,當少女注意到他看過來的時候,瞬間閉上了眼睛,頭微微一側,靠在他的肩頭。
“結束了。”相川雨生重複了一遍。
“我睡著了。”天河夏裡閉著眼說道。
“那也得去床上睡覺啊。”
“我睡著了,自己回不去呀。”原來閉眼根本不是因為發現哭泣而害羞,而是另有目的。
“知道了。”輕笑一聲,相川雨生沒有推諉。
他扶住天河夏裡的腦袋,讓自己起身的時候,她不至於摔到沙發上,隨後用毛毯裹住她的全身,雙手攬住腿彎和纖腰,沒有接觸到肌膚或者薄紗,就將她抱了起來。
‘睡著’的少女側過臉,將臉埋在他的胸膛。
走到房間,輕柔的將她放到床上,調整房間裡的空調溫度,整理好被子的邊角,將床頭的水杯挪移到好拿的位置,再起身把窗簾拉緊。
做完這一切,審視了周圍一圈,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再做的了,相川雨生輕聲說道:“那我就先走了。”
少女伸手,將旁邊的人偶推開,同時拍了拍床旁邊的位置。
“要是加上這個環節,那你的請求可不是一點點或者一些能夠做到的。”相川雨生笑著說道。
“可是今天還沒過十二點誒!男朋友就應該哄女朋友睡覺。”
“你已經睡著了。”
“那我等下醒了,男朋友不在,那怎麼行,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鬼混了,多沒有安全感,一個人在深夜裡痛哭的悲傷感,你會明白嗎?”
“我在這裡坐到十二點,可以吧。”相川雨生想笑又想要歎氣,於是笑聲斷斷續續,說道。
“勉強可以。”天河夏裡不情願的說道,同時轉頭背身,將後背展露給相川雨生。
“被子蓋好。”相川雨生將被角重新按好,隨後直接坐在了旁邊的地上。
“毯子給你坐。”少女又翻身回來,將剛剛在沙發上蓋的毯子,推到了地上。
◇
漆黑的世界裡,天河夏裡睡不著,也不想睡著,她就這樣閉著眼,感受著身邊淡淡的呼吸聲。
“好了,我們分手了,我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傳來了這樣的話語。
原來這樣的時間,不但不會無聊,還過的很快。
聲音很輕,聽起來有點悲傷的樣子,但她覺得,相川雨生應該隻是擔心自己睡著被他吵醒,他應該是這樣的性格。
“如果你看劇看得多的話,就應該知道這時候要親吻一下額頭才行晚安吻,知道嗎?”沒忍住,天河夏裡開口說道。
有些害羞,又有著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期待。
“這種劇少看。”
“你——”自己剛張開的嘴,想要說什麼瞬間忘記了,雖然沒有睜眼,但是天河夏裡能明顯的感受到,有張臉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鼻息變得清晰、分明,帶著自己的呼吸也跟著粗重了些許。
他此刻應該在打量自己吧。
臉上沒有躺出印子吧?應該是很好看的吧?總是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擔心。
她呼吸著,沉默著,期待著。
軟軟的東西,輕緩觸碰到了自己的額頭——但感觸告訴自己,這絕不是嘴唇。
當其餘的手指插進自己的發絲,天河夏裡意識到自己額頭上,是他的大拇指。
拇指隻是溫柔的摩挲著自己的額頭,將幾根令自己發癢的發絲弄到兩側。
他的鼻息依舊如在耳邊。
“晚安,昨天的天河夏裡。”他隻是說。
令人眷戀的手也隨之從頭頂離開,眼前的純粹的黑暗,透露出一絲光明。
那是穿透窗簾和眼皮的月光。
他終究沒有給自己一個晚安吻,真是小氣。
“晚安。”床邊傳來了遠去的腳步聲,張開自己的唇瓣,天河夏裡也輕聲說道。
房間門被拉開。
“晚安,今天的天河夏裡。”他說。
“以及晚安,未來的天河夏裡。”他說。
“我期待著。”他說。
房間門被關閉。
“晚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