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是真的在大義滅親。
懂了兄弟胡漢山的意思,宋忠順坡下驢:“我宋忠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隻是一心為國,乾爹這事還是免了。”
這句話說完,簽押房內的千戶們看向宋忠的眼神沒有了厭惡,就連那名應天指揮使也是和善了很多。
唯有胡漢山一個人,對宋忠產生了氣惱,主要還是失望:“嗬!不識抬舉!”
說完,胡漢山帶著李濬離開了簽押房。
宋忠看著胡漢山離開的背影,心裡很是感慨:我兄弟真是會唱昆腔,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簡直一點破綻都沒有。
就像真的一樣。
胡漢山心情鬱悶的回到了家裡,本來還想著借助宋忠擅長乾掉乾爹的本事,把老爹胡惟庸拖下水,沒想到宋忠這麼的不識抬舉。
還沒走進芝蘭園,在鐘山園連綿的雨簷畫廊,就被難得早早放衙回家的胡惟庸截住了。
胡惟庸帶著長子走進了正堂廳閣,嚴肅老臉多了幾分語重心長:“現在成了家,也就從少爺變成老爺了,不能整天荒唐糊塗的沒個正形了。”
“彆的不說,起碼要多積攢一些政績,幫著安慶從縣主成為郡主,這是咱們家欠她的。”
胡漢山沒想到老爹胡惟庸是因為胡家虧欠安慶公主攔下了他,臉上逐漸沒了不耐煩,變成了鄭重。
胡惟庸瞧見長子擺正了態度,嚴肅老臉更加緩和了:“剛好金陵附近的涇縣發生了旱災,朝廷需要派人去賑災。”
“自古以來,賑災就很容易養望,能夠讓你在官場聲名鵲起。”
“陛下欽定了南雄侯的長子趙慶元作為正使,陳寧按照為父的意思,舉薦了你當做副使,這一次一定要用心去結交地方官紳,莫要再去乾一些荒唐事了。”
胡漢山的鄭重還沒開始,變成了欲哭無淚了。
望著胡惟庸匆匆趕會衙門,心裡彆提多難受了:“這才消停幾天!又要害我啊。”
胡漢山難受的離開了每次去了準沒好事的鐘山園正堂,鬱悶的回到了後園的小湖岸邊。
安慶公主正在親手栽種白芷和蕙蘭,全是央求母後從宮裡送來的。
馬皇後寵溺小女兒,直接讓宦官宮女們拔光了所有的白芷和蕙蘭,西殿變成了一片光禿禿。
安慶公主看到了悶悶不樂的夫君,放下了手裡的白芷,端莊的走了過去:“夫君剛剛升了官,怎麼還是心情不佳。”
胡漢山一把摟過來雍容華貴的安慶公主,臉龐貼著珠翠牡丹髻,對娘子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
尋常百姓人家的夫妻之間,也會有一些小秘密。
何況是權貴夫妻。
安慶公主沒想到胡漢山把心裡的一切都說給了她聽,玉臂環緊了胡漢山的腰背:“奴家在成親的就不該告訴夫君,父皇在偏院裡說的那些話。”
“要不然夫君也不會這麼苦惱。”
胡漢山想起成親當晚,還對安慶公主有些愧疚,娘子在成親當天就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一切,他到現在才說出:“娘子,我們夫妻二人要不找個機會去一趟惜紅衣家裡。”
“乘著福船去海外找個容身之地。”
安慶公主隻說了一句話,就打消了胡漢山所以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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