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蘇魯?不可言不可視不可理解?”
“差不多。”四條詩音笑了笑。
“有人說過和你聊天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嗎?”
早川望移開視線,她的笑容早川望無法直視,某種程度上她也是克蘇魯,不可言不可視不可理解。
“認識我的人大部分都說我很有禮貌。”四條詩音回複。
早川望想了想,開口說道:
“在鳥羽上皇院政期間,有一位白麵金毛九尾狐變化而成的絕世美女,由於其才識廣博而又絕世美豔,被人喜愛,隻要見過她的人都會誇讚她然後喜愛她,但事實上,她是一頭會吸食人精氣的妖怪。”
他的話也繞起了圈子,因為他發現這樣無論是嘲諷還是誇讚,都可以被對方理解——而且比直接冠以「笨蛋」要更加嚴厲。
四條詩音冷淡道:“抱歉,我不是玉藻前,而且我的裡表如一,硬要說的話,我更想成為奧爾良的聖女。”
早川望沒有反駁。
奧爾良聖女,那是法蘭西的傳奇人物,貞德的名稱。
她是拯救法蘭西的英雄,擊破了英軍的不敗神話,軍事天才。
某種意義上這個比喻很恰當,因為四條詩音擁有她的美貌、智慧、堅毅、信念,想來是閱讀了很多的中外曆史最後喜愛上了那位人物。
但聖女貞德死的時候才19歲,她被勃艮第人俘虜,移交給英軍,沒能見到國家統一就被處以火刑燒死。
那是一件很遺憾很無奈的事情,如果有一名真正的騎士就好了,那樣可以拯救她。
當然,四條詩音不是貞德,而且她也有個地方不像。
早川望看向四條詩音的胸脯。
——然後輕咳。
他不敢說出去,不然會被四條詩音用嫌棄的目光注視,然後聽到她冷漠的聲音“如果你在用目光性騷擾的話我會考慮警視廳的電話。”這般。
所以早川望收回了目光。
“好的,奧爾良的a階聖女。”
四條詩音疑惑道:“a?”
早川望想了想,解釋道:“archer,我的友人跟我講的,他說在動漫中,聖女貞德的職業是archer,那是一部以曆史人物為舞台的奇幻故事。”
四條詩音若有所思的點頭。
“很奇怪的知識,但是我會記下的。”
早川望的良心有點痛苦,但他淡定點頭。
“嗯,不客氣。”
時間在對話中慢慢流過,身前是走動的人流,四條詩音和早川望的對話大部分是地理和古時代的典故,正常而又直白的交流很少。
但不知為何,早川望卻不覺得麻煩。
大概是坐在這裡太無聊了,時間需要被打發,而這樣的對話恰巧可以打發多餘的時間。
“對了。”四條詩音開口,“你知道人一生中的時間有多久嗎?”
“根據東京2013人均壽命報告顯示,男性73.1歲,女性81.8歲。”早川望即答。
“折換成小時?”
幾秒過後,早川望再次即答:
“男性六十三萬九千四百八十個小時,女性七十一萬八千三百二十個小時——怎麼了?”
四條詩音沉默的時間比較長,然後開口:
“女性應該是七十一萬六千五百六十八個小時。”
早川望微妙開口:“我承認,我是估算……所以你想說什麼?”
“人這一生中平均下來,隻有六十七萬個小時。”四條詩音慢慢開口,“而當67萬個小時過後,我們氧化成風,能變成啤酒上相鄰的泡沫,能變成空氣中微不足道的塵埃,所有的最後,都是不存在的東西。”
四條詩音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奇怪,讓早點多有點愣神,這種理科生的浪漫是於宇宙中不變的定理帶來的撼動。
而她的下一句,是帶著笑意的話。
“所以想要表白,你可以現在說。”
早川望的愣神消失,奇怪的氛圍也退去,她話語中的勾引和玫瑰色的背景,都掩蓋不住她嘴角露出的微笑——他想起了第一次的見麵。
早川望深吸了一口氣。
“你知道龐加萊回歸嗎?在一個封閉係統中,任何粒子在經過一個漫長的時間之後,必然能回到其無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儘管這個時間的長度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想,但是它必然會實現。”
“所以,如果我會對你表白,那隻能說明曾經某個時刻,你對我表白過。”
早川望說,儘管龐加萊回歸的定理用在這裡可能不太對,但隻要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傳達到就足夠。
“你很自戀。”四條詩音開口,冷漠的聲音是熟悉的感覺。
“原話奉還。”
氣氛重新變得寒風蕭瑟。
在某種意義上,這種現象也是龐加萊回歸。
中間的三八線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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