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卉如蒙大赦,趕緊的一溜煙的往下跑。
剛到那小路邊,還差點兒絆倒了。
錢多多就對榮羽翻白眼。俯身過去,壓低聲音:“看把人家嚇得……”
“你懂什麼,我故意的。得長點兒記性了,啥好東西都往外麵搬,你搬就搬唄,還一股腦兒的全部都搬出來,這是擔心咱不會窮死一樣啊?”
榮羽這聲音有點兒大,都聽到了。
“哈哈,是不是,是不是……”張德勝馬上就指著榮羽,對何哉來還有關又勳大笑,“就是這麼個小氣吧啦的人。”
何哉來和關又勳也哈哈大笑起來。
心中自然覺得快活之極了。
雖然知道是榮羽故意這麼說的,但是卻也感覺到他對接待自己這一行人的真誠,不帶點兒功利心,放得開。所以關又勳對榮羽的好感又不知不覺的提升到了更高的一個層次。
“今天的菜有什麼講究沒有?”
何哉來是關心這個,看了看滿桌子的菜,滿眼都是驚喜啊!
十二個菜。其中三道涼菜,一道點心,一盆湯,七個熱菜。
“七為少陽,三才天地人,一字一珠,一琴一鶴。無論時間和空間,古人都將十二作為一個輪回。一天的十二時辰,一年的十二個月,十二地支的方位。都代表著一種輪回。”
榮羽說道。
“少陽為青龍,青龍為木,季節為春,時間為晨。三才囊括世間萬物。而一點心一湯水,又是字珠琴鶴,為天地添靈氣,為人間添生氣。所以咱們這一頓飯啊,可以說是吃儘了天地之間的所有的福氣了。”
黃甲長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了。
關又勳和何哉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看張德勝,這家夥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一伸筷子,夾了一塊肉片,放進了嘴裡。吃得很香,嗯嗯的連連點頭。
麵對榮羽的騷操作,他已經麻木了,習以為常,大驚小怪乾嘛呢?
錢多多吃驚的悄聲問榮羽:“你說的這些……能通俗一點嗎?我……我聽不懂耶!”
不隻是錢多多沒聽懂,旁邊坐著的張良穎也一頭霧水,但是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矜持,哪怕是不懂,也得裝著風輕雲淡的,好像很懂一樣。
榮羽說道:“其實……我就是胡說八道的。”
錢多多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但是馬上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笑多少有些不禮貌,於是一隻手捂住嘴,還彆過頭去了,肩膀聳的厲害。
這話大家都聽到了。
先是一愣,然後關又勳忽然就爆發出哈哈大笑,拿著筷子指著榮羽笑道:“你呀,你呀,果然和老何說的一樣。咱們這朋友啊,看來還真是……哈哈……”
他也抑製不住,笑起來,說不下去了。
榮羽就乾咳了一聲,說道:“雖然是說著玩的,但是吃起來,也就是吃這麼個意思。今天這幾道菜其實都是家常菜,就拿這道菜來說吧……”
榮羽指了指前麵的一盤菜。
“錦雉羹香下豉初。取自於陸放翁的《飯罷戲示鄰曲》中的一句詩。其實我們眾華美食文化裡,有很多都是和詩詞一起流傳的。我們可以從古文的詩文中尋找到很多的美食。可惜很多的時候,我們的大廚們都隻重技巧,很少去挖掘這裡麵的好的東西。以至於很多都失傳了。十分可惜啊!”
關又勳點點頭,若有所思。
何哉來則感慨:“想起我們當初吃的梅花宴了。”
吃一次藝廚的梅花宴,讓何哉來記得很久,那種談天說地,極致風雅的情趣真的很難忘記,讓人印象太深刻了。
“還有這道菜,可是出自於道家的。”榮羽又指著另一道菜說道,“全真教第二代掌教馬鈺,師從祖師王重陽。”
何哉來說道:“全真教不是不能喝酒吃肉的嗎?”
榮羽就笑道:“戒律是戒律,但是做事是做事。死守戒律,最後會死於戒律。全真教要超脫七律,但是丘處機卻入世事蒙古。所以算不得真正的超脫。而馬鈺更是直言‘我會調和美鱔’。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我最喜歡做鱔魚了,而且做的還很好吃。”
關又勳又哈哈大笑:“對了,對了,這麼會做鱔魚,還不知道吃了多少鱔魚呢。”
榮羽點點頭:“這話是對的,言善者嗜殺,念佛者易惡,就是這個道理啊!”
何哉來感慨:“這就是人生百相啊,說道點子上了。來來,為今天這盛會,乾一杯。”說著就親自過去抱起一壇子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然後高高的舉起來。
眾人都紛紛起身,一起舉杯。
“乾杯——”
眾人齊聲說了一句,都紛紛一口將杯子中的酒乾了。
關又勳一口酒悶下去,頓時就思想一頓,硬是呆立了一會兒,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頭就看榮羽。
“什麼酒?再給我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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