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原主的情緒影響了她,話音落下的同時,端木栩清的眼淚也跟著滾落下來。
短短幾日不見,父親頭發幾乎全部白,兄長胡茬淩亂仿佛老了十多歲,一項將自己打理得精致整潔的母親,此刻也是蓬頭垢麵,年幼的弟弟看著她,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憐模樣。
端木栩清心酸心塞心裡堵得慌,暗責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來。
“清兒,你怎麼來了?”母親徐念慈難掩激動,卻又擔憂的問道。
感受到腮邊的濕意,端木栩清不著痕跡的抬袖抹了一把,她現在是個男人,削骨剜心也是不能輕易落淚的,要不然會顯得很女氣。
調整好情緒,開口:“爹,娘,是王爺安排我來探望你們的,這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銘揚大哥。”
端木善澄隔著柵欄抱拳:“多謝侍衛大人照顧三弟。”
銘揚輕點頭算是回應,然後看向端木栩清:“長話短說,我去那邊等你。”
端木栩清一臉感激的對他點點頭。
待銘揚走遠,端木栩清隔著柵欄握住母親的手:“爹,國師說,皇上這個月過壽,不宜動怒審問臣子,大家暫時不會有事,王爺說了,隻要我們是冤枉的,他會保我們性命……”
這幾日沒有人來提審,也沒有用刑,端木家的人正惶恐不安,怕哪一日直接就押上斷頭台了。
沒想到,居然是有人暗中替他們周旋。
端木鴻瀚小聲並嚴肅的問道:“靖王可是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
問出這句話,他隻覺得心在滴血。
端木家的罪名是謀害皇嗣,皇嗣是靖王的親弟弟,他卻能說隻要端木家是冤枉,就保他們性命。
端木鴻瀚不認為多年前那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能讓堂堂戰神王爺出麵替端木家洗刷冤屈。
唯一的可能就是,靖王已經知道了清兒的女兒身,並且已經……
他能想到的,端木善澄和端木榮澈也想到了,一家人活命的希望,居然是妹妹用身子,用一輩子去交換的,兩人握拳的手心,已經被指甲刺破。
家人們臉上沒有她預計的喜悅,反而臉色很不好,栩清以為他們隻是怕她暴露了身份,趕緊說道:“沒有,從小哥哥們就教我裝男兒,我一直裝得很好,王爺不知我是……總之,王爺人很好,很仗義。”
她不知怎麼解釋自己突然醫術了得,短短幾天,幫靖王救了好幾位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所以一切先歸功於靖王是個好人吧!
“果真如此?”徐念慈一臉驚喜。
栩清點點頭:“嗯,真的。”
七姨娘扶著徐念慈的手:“小姐,您和老爺平日裡行善,老天有眼啊。”
見一家人開心,栩清也跟著笑了,但時間有限,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
栩清打開帶來的大包袱,將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塞進牢裡:“爹,娘,這些吃的用的還有藥,你們收好。”
“清兒,你哪裡來的銀錢?”端木榮澈問道,王爺總不可能還給清兒銀錢采買吧?
栩清抬頭,對著二哥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前你們給我的金銀和珠寶,我都埋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