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承認自己是神仙,卻救不了他們,就顯得有點兒尷尬了。
連神仙都救不了自己,豈不是更絕望?
所以:“我不是仙姬,隻是這山野中的小妖。這些人為了挖礦,殘害人性命,定會受到天譴。小妖能力有限,隻能去求貴人相助。你等隻需假意配合,隨他們到礦上好生做活便是,莫要讓自己再受皮肉之苦,不久後許是就能重見天日。”
這一段話聲音雖不大,但六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一人激動的問:“小……小仙所言當真?”
栩清沒有回答,而是說:“小妖此舉已是越界,此事爾等絕不可對他人語,否則小妖受罰,你們也隻能磨死在那礦中。趙允!”
趙允從激動中回過神來:"趙允在此,仙姬請講。"
栩清翻了個白眼兒,都說了她隻是小妖,還一口一個仙姬:"你張嘴。"
趙允一愣,仙姬讓他掌嘴?他是說錯話惹仙姬不悅了?
可這:"小民雙手被綁,無法掌嘴,可是小民說錯了什麼?還請仙姬明示。"
圍在火堆邊的幾人,時不時朝這邊看過來,其中一個道:"那幾人在嘰裡咕嚕些什麼?"
另一個言:"管他們呢,反正人死不了,跑不了就行……"
栩清一時沒搞明白,張嘴跟雙手被綁有什麼關係?嘴又沒長在手上。
"仙姬,仙姬您還在嗎?待小民稍後鬆綁再掌嘴,您看可行?"
栩清突然反應過來,好無語:"我說的是讓你張開嘴巴!"
原來是自己聽錯了?可趙允依舊不明所以為何要張嘴,但還是照做,栩清隔空丟了一粒藥進去:"止血的,含服,莫要再說話了。"
若說之前的聲音是出現了幻聽,那此刻嘴裡微苦微澀微涼的藥,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趙允熱淚盈眶,含糊不清:"謝,仙姬!"
荒郊野嶺突然出現的山野精怪,問他怕不怕,自然是怕的,可這世上還有比鬼怪更可怕的,那就是貪婪,殘暴的人性。
這若換了是平常,突然出現這麼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妖怪,定是能將人嚇得屁滾尿流。
可此時,小妖的出現和她的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光亮,給了這六人對前路的希望。
七個看守吃著肉香四溢的烤雞烤兔,吃得嘴角流油,連一根兒肉絲都沒分給他們,隻一人丟了一個能砸死狗的冷硬饃饃。
他們什麼都沒有說,沒有抱怨,隻一口一口啃著饃饃,仙姬說得沒錯:唯有活著,才有希望。
接下來饑渴難耐,山路難行,他們都沒有激烈的反抗了,隻默默的往前走。
心中隻有一個信念:等到了那裡,說不定很快就有人來解救他們了。
連幾個看守都覺得很奇怪:這幾人是傻了還是認命了?一路上這麼安安靜靜老老實實。
這在以前押送勞動力進山時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啊?
再看其中的兩個書生,清晨歇腳時一直在說著什麼,看來,還是讀書人更懂道理,更容易想的通啊!
以後就要多抓讀書人,骨架子弱沒有關係啊,多乾點兒活就壯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