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色的刀刃連著刀柄,從身後搭在了山姆的肩膀上。
“這把刀被你的念氣孕育的很好。”
至少沒被無意識的【吸靈】給凍碎。
白堂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山姆隻感覺一陣幽深。
這股“幽深”甚至讓他沒有勇氣立刻回頭。
山姆灑然一笑,動作略微有些僵硬地從肩上取回了自己的刀,收刀回鞘。
“過獎了。”
雖然白堂鏡很強,讓他不自覺害怕的強。但他的性格,並不會因為這些就放棄自己的灑脫。
穿著長款風衣的少年從他身後走過,仍在湧動著的能量讓他原本披散著的頭發開始飄飛。
“你知道嗎,山姆?我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把你的妹妹照顧得很好。”
山姆緩緩跟上白堂鏡的步伐。
“上一次冴子流淚的時候,還是因為我給自己用上了未滅活的東京哥斯拉之血,在生死線上掙紮了十天,她在外麵守了十天。而這次......”
“山姆說實話,我對耀司先生沒什麼感情,畢竟我們從未見過麵。”
“但是冴子對父親的感情很深,她會很傷心。”
“讓冴子傷心的話......這就不僅僅是公事了,山姆。”
白堂鏡轉頭看著自己的“大舅子”,那雙眼睛裡閃爍著駭人的藍紫色輝光。
而他的麵容雖然平靜,額頭上卻已經鼓起了青筋。
“這就還是!他媽的!私人恩怨!”
~~~~~~
日之本政府的處理人員沒有讓山姆和白堂鏡等得太久。
數架直升機和車輛的轟鳴聲,在冰山成型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就已經傳了過來。
“哇哦!這效率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日之本政府誒!”
山姆摸著胡子,發出了誇張的感慨。
他又坐在了引擎蓋上,但這時他的外骨骼裝甲與車體之間隔著的是一層堅冰。
白堂鏡掃了一眼正往這裡趕的隊伍。
他的靈覺、經過高度開發的念氣,和三十三萬匹的巨獸力量混雜而成的奇妙感應能力,能夠在念氣的【圓】之內,粗略的感應到針對自己的情緒。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隊伍裡有不少人對他心懷惡意。
程度並不很強,但也相當於“背後指指點點”的程度。
少年並沒有多想,隻是掃了一眼後便不再關注。
這種惡意他在東京見多了。
受災的人很少能有理智認識到,是“強者經過戰鬥保住了剩下的人命、財產”,而不是“強者的疏忽大意導致他沒有保護好那些被毀掉的財產和人命”。
所以現在,即使已經身為全球最為人所知的巨獸強者、大明星。
白堂鏡在東京街頭感受到的惡意與善意,仍舊交雜著,不分高下。
他隻是有點詫異,這次派遣收尾人員的官員,居然沒有提前做人員甄彆,導致這次惡意的比例有點大。
感知能力一放即收,他現在還得尋思怎麼把耀司先生的死訊以儘量平和的方式告訴冴子。
很快,降落的直升機和車輛就把這個偏僻的沿海公路照得燈火通明。
一個西裝革履一絲不苟,就差把“社畜”兩個字寫在臉上的男人,從直升機上蹦下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常見於服務業的殷勤笑容,向著兩人走過來。
走在途中還不時地抱住肩膀,摩擦一番。
看得出來,他被這座新生成的冰山凍壞了。
“貴、貴安!白堂先生,還有這位......?”
“山姆,叫我山姆就好。”
帶隊人擺出一幅久仰大名的表情,趕緊和山姆握手。
然後熟練地一鞠躬,開始官腔貫口。
“日之本政府誠摯的感謝二位,對於可能發生的大規模狂龍病擴散......”
山姆應該是第一次和官方人員以這種方式接觸,他摸著下巴饒有趣味地聽著。
但白堂鏡就有點煩躁了。
以非官方身份幫忙處理了很多大事的他,現在對這一套正處在“倦怠期”。
於是禮貌的衝帶隊人揮手,準備離開。
“請先停一下。麻煩你們收拾首尾吧,這幾輛卡車的狂龍結晶安全措施現在是我用念氣頂著,應該能撐個兩天左右。兩天之內,請把它們送到我在東京的住處,我想查清裡麵的一些問題......”
但沒等白堂鏡的話說完,一個殷勤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不行,白堂先生。”
“......”
“卡啦”
白堂鏡將要離開的步伐停住,山姆的外骨骼因為錯愕而發出碰撞音。
這家夥......怎麼敢的啊?!
裝甲浪人愣神地看著帶隊人,要不是對自己的眼力有自信,他幾乎要以為這是什麼超規格的巨獸強者了!
就在白堂鏡轉過身來,以詢問的眼光看著帶隊人時,這個官方人員的表情依舊是殷勤而熱情的微笑。
板正地像是刻在了臉上。
“官方目前沒有能處理狂龍結晶的人手,而且這次的事情還有根源可挖......”
少年在戰鬥之外的脾氣和善,對普通人也有一定的容忍度,他隻以為這是帶隊人有規章限製,又不清楚事情嚴重性。
於是再次解釋。
白堂鏡的耐心讓山姆都為之側目。
他之前所在的地方,隻要成了巨獸強者就是天王老子。
不管是毒梟還是政府,都巴不得給他們送上好處、滿足一切要求。
至於數量龐大的普通人?他們不拿普通人玩樂就算是好人了!
山姆真的見過,在加入巴西毒梟的巨獸強者,沉迷於幫派內部那些正常人看一眼就汗毛直立、惡心欲吐的關於人類的“玩法”後,到底變成了何等可怖的模樣。
總之,他還真沒見過對平常人這麼有耐心的巨獸強者。
更遑論,這個巨獸強者是世界頂尖了!
但沒等他說完話,打斷他的仍然是殷勤但乾脆的聲音。
“不行,白堂先生。”
這一次,少年臉上的禮貌和善消失了。
一股無形的波動掃過全場後,少年理解地點點頭。
這個領隊人,就是全場對他惡意最大的人。
此等程度的惡意雖然也算不上強烈,但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對自己的抱怨和牢騷是忍不住的。
這是進行過哪怕最低級彆人員甄彆都不會出現的錯誤!
也就是說......這是故意的。
故意派出這麼個有敵意的人來和他對接,執行阻礙他的命令。
他看著那個做卑微姿態,卻出言拒絕毫不拖泥帶水的領隊人。
但又像是看著他身後的某種無形之物。
“分清敵我之後,居然這麼快就出招了嗎?”
“這還真是......殺伐果斷、手眼通天啊!”
山姆聽得到自己妹夫的低聲喃喃。
手腕毫不掩飾地再次搭在了刀柄上。
“怎麼?這是‘他們’的人?”
白堂鏡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個點頭,這裡又將變成除了自己二人外再沒有活人的狀態。
但他卻輕笑著搖搖頭。
挑著眉頭拍了拍山姆的肩膀。
“彆掃興,山姆。我開始覺得有意思了。”
“咱們不急,陪他們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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