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群桀驁不馴、漠視生死的戰爭鬣狗用共同的理想和利益糾結到一起,但我並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拖著他們在一場超出他們能力的戰鬥中去死,白堂。”
他的語氣裡,和白堂鏡好像不是見麵就要分個你死我活的敵人,而是關係親密到可以互相傾訴的朋友。
“理想,朋友。重要的是實現我們的理想。”
“我有在這裡麵對你的底氣,但我不能把實現理想的可能性放在一個重讀)賭桌上。”
“以防萬一,我的部下會帶著我的資源繼續行動下去。”
白堂鏡的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哇哦,聽你說的我都以為我是大反派了。”
阿姆斯特朗對於少年的挖苦毫不在意,他自顧自的繼續說。
“而且,我的目的現在已經達成大半了。”
白堂鏡聞言,他的眼神一凝。
目的......?
阿姆斯特朗從孤零零的椅子上站起來,夾著雪茄頗為自得的踱步。
“你以為你的突襲打到了我的軟肋?”
“你以為你的突襲會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他笑著吐出一口煙霧,“隨機應變是一個政壇人士的基礎能力,白堂。”
“現在,你對飛行編隊所做的事情,對五角大樓做的事情,對臨時指揮所做的事情已經在互聯網上病毒一樣的傳播。”
“哦,對了。還有這個軍事港口的三千二百位軍士的性命,也一並算在了你頭上。”
“猜猜看,合眾國的民眾對此會有什麼反應?”
金絲眼鏡下,那雙看著白堂鏡的眼睛透露出毫不掩飾地戲謔和自得。
“殺人犯、恐怖分子、自由世界的破壞者......有不少詞能按在你身上呢!”
“在今天之前,你的行動在民眾的眼裡還是一出‘超英電影’,他們根本不緊張也不憤怒。相反,他們覺得你帥呆了。但現在......哈哈!”
“如果是其他巨獸強者我還得擔心他聽不懂,但我聽說你很重視普通人的力量。”
“這很好,白堂。這說明你至少不是那些驟然得到一丁點兒力量就妄自尊大的蠢貨。”
“他們那副拽著魚食大點兒的力量就恨不得整天炫耀、展示的樣子,跟一個沒吃過飽飯的暴發戶有什麼分彆?”
阿姆斯特朗不屑的笑笑,他有資格這麼笑。
即使沒有巨獸力量,他也是地球上頂尖的權力者。憑他的政治手腕和利益聯結,就算是乾掉合眾國總統也不是多大的事。
而在巨獸出世的現在,他更是一個頂尖的巨獸強者。
這個人的一生,從始至終都站在力量的山峰之巔。
但他在轉頭看向白堂鏡的時候,麵色卻也不由得鄭重起來。
因為對麵,是一個他不耍些陰謀都無法直麵的對手。
是一個同樣身處力量之巔的強者!
“你能看明白,這個世界終究是建立在普通人的生產力上的。”
“所以你也該明白......當一個國家的民眾儘皆憤怒起來的時候,就是‘烈火燎原’的前兆。”
白堂鏡沒有因為阿姆斯特朗的話語而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哪怕知道自己現在的行動反而促成了對方的目的,他也沒有半分的焦慮或者後悔。
少年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烈火燎原’......你想要戰爭?確實,對於一個選票政治的國家來說,民眾的不理智就足夠成為戰爭的引線。”
“但是,阿姆斯特朗......你為什麼想要合眾國對我開戰呢?”
“‘為什麼’?哈哈哈!”
夾著雪茄的手指虛點著白堂鏡,阿姆斯特朗好像聽到了什麼高明的笑話一樣笑彎了腰。
“白堂啊,白堂。”
阿姆斯特朗笑過之後,感歎著。
隨即,他的語氣仿佛在教育一個不諳世事的幼童。
沉溺在自己的理想世界裡,不曾睜眼看看燃燒著的現實。
“戰爭......合眾國早就想要戰爭了!”
“不論誰發出了何種詆毀,合眾國都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國家!全球霸權!”
“而合眾國的偉大,則直接與美元,也就是經濟掛鉤。”
“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來維持經濟的高速發展。”
白堂鏡冷靜的發問:“哪怕是戰爭?”
阿姆斯特朗毫不遲疑地回答:“尤其是戰爭!”
“過剩的產能,巨大的貧富差距,尖銳的社會問題......它們的良藥,就是戰爭!”
“你以為我是想讓合眾國對你開戰,白堂?不不不......”
夾著雪茄的手指搖擺著否定。
在那斯文的金絲眼鏡之下,猶如餓獸般磨牙吮血的笑容,正在阿姆斯特朗的臉上綻放。
“我們!是要對所有泰坦宣戰!”
“把那些會噴火的大怪物變成人類的寵物!研究素材!食物!”
“偉大的戰爭才能成就偉大的經濟,而這場戰爭——將讓整個合眾國再次偉大!”
阿姆斯特朗的講話富有激情和感染力。
他的語調配合肢體動作,再加上他身為巨獸強者的旺盛生命力給人的奮發向上感。
若是這裡有選民,八成會當場歡呼海嘯。
白堂鏡也像是收到了情緒感染,笑容滿麵地“啪啪”拍手鼓掌。
“精彩,精彩。”
阿姆斯特朗也誌得意滿地挺胸站在原地,接受白堂鏡的誇讚。
這家夥畢竟隻是個十七歲不到的年輕人而已。
他深吸一口雪茄,輕笑著。
但隨即,白堂鏡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表情僵住了。
“但是,朋友。你知道我的計劃嗎?”
白堂鏡臉上的微笑漸漸褪去,鼓掌的雙手也重新插進口袋。
“你把我的突襲行動,順勢轉變成了自己計劃的助力,這很聰明。”
“但是我猜,你在將我屠殺飛行編隊的資料放出去時,肯定沒有放我的最後兩句話。對吧?”
少年不用阿姆斯特朗回答,他那逐漸陰沉的臉色已經替他回答了。
與之相對的,少年的臉色倒是愈發輕鬆明快。
“‘製造一個分裂的合眾國’,你不敢把這句話放出去。”
“因為身為合眾國政客巔峰的你,理所當然的知道......”
“合眾國的南方和北方早就想把對方從自己的身邊踹出去了!”
“合眾國的驢黨和象黨早就想要碾死自己的對手了!”
“隻是所有人的頭頂都被現有的利益格局和武裝力量所壓製而已。”
“這個國家的內部矛盾確實需要一場盛大的戰爭來緩和。但是......”
“要是你輸了呢?”
白堂鏡的語氣正愈發戲謔,而他深藏在內心的“凶惡野獸”,也像是撕破偽裝一樣來到了他的嘴角。
“內部的裂痕在戰敗之時會愈發的顯眼。”
“你利用了我的行動?相反,我還要感謝你的宣傳呢!憤怒的民眾會盲目的開戰,也會盲目的投票‘脫和’啊。”
阿姆斯特朗的臉色愈發陰沉,那一根上好的雪茄都在他的手裡被捏成了碎末。
而白堂鏡戲謔且譏諷的言語仍未停下。
“一個用難民小孩做實驗,製成商品的垃圾、雜碎。”
少年的臉色驟然變冷。
“你他媽的哪來的臉給我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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