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路上行了七八日。
沿路多有強人占據大小山頭,聚嘯山林。
或三五人搭夥剪徑謀財害命。
王倫一路感歎,自己雖然為匪為賊,可看到國家如此敗壞,許多人投身綠林,不事生產,心中還是很疼!
窮人太窮,富人太富了!無數百姓的出路在哪裡,隻能一輩子種地?隻能不得已成賊成寇嗎?
或許還有很多路可以選擇吧,可封建帝國麵前,我們這些底層視乎微不足道,可有可無!
呂方道:“小弟亦感歎哥哥梁山伯行徑,不殺無辜、不謀財害命,這一路都是人間險惡,事事艱難。”
吳用道:“朝廷不曉事,自上而下,巧取豪奪,殘害百姓。哪怕有口吃的,誰願意拋了清白之身,投身綠林。”
王倫沉吟道:待到登州站穩了,可一一拜會沿路大小勢力。”
眾人點點頭!
王倫狠聲冷酷道:“沿路勢力一一整合,保證商路暢通,叫他們有個依靠,也叫百姓安穩幾日吧。”
呂方走投無路,歸家無望,才投身綠林。
綠林的出路在哪裡,自己也很迷茫,東奔西逃,虎口奪食。
如果王倫真能把山東的綠林勢力整合,分出部分的酒和食鹽的利益,說不得也是大家也不再廝殺,做個私商,相對也安全一點。
呂方默默看著王倫,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惡也罷。
自己願意跟隨哥哥去闖蕩一番,看事是否能為。
眾人說了附近大小山頭和勢力,迤邐往登雲山來。
登雲山是座小山,出林龍鄒淵和獨角龍鄒潤是叔侄關係,王倫也不確定現在這個時間段,他們是否已經在此落草。
他們叔侄是底層出身,為人慷慨忠良,有一身好武功,不善經營手下,勢力幾年後也不大,隻有八九十人,才二三十個心腹。
因為孫新的關係,便成了登州派係的一員,梁山排位後也非常靠後。
王倫正是用人之際,登州派係的幾人,依照自己目前的威望。
應該很容易把二人收到麾下。
孫新、孫立等人估計很難撇開現在的身家,無緣無故去上梁山。
夢想是好的,現實很殘酷。
登雲山下,王倫等人並沒有找到鄒淵叔侄,隻有幾個不成器的蟊賊在山上搭個窩棚,剪徑落單的商客。
王倫也曾寫很多書信按照自己知道或者打聽英雄好漢邀請上山,可天下之大,名聲未顯,如何去尋人,如石沉大海一般。
反之若自己的身份是皇親、是貴族,是衙內等等,想來自己在梁山跺跺腳,曉以利害、謀以利益,梁山眾人也不會反叛,納頭便拜。
盛世之下的起義或者說暴亂,是怎麼都不成不了氣候的,沒人真心實意願意跟隨你去造反。
可惜泥腿子造反,皇親貴族看不上,更瞧不起,螻蟻一般的百姓,死不足惜,怎會自降身份去與亂民賊子去結交。
所以王倫一步一步走來,因為身份的緣故,舉步維艱。
看著巍峨險峻的登雲山,未尋得鄒潤、鄒淵,心中多少有點落空。
時間過的很快,自己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考慮要去登州招攬解珍解寶兄弟,以本地人為根本,來更好穩定登州的局勢。
穩住登州勢力,沿著海岸線選定隱蔽之地,建造海船和製鹽之地。
王倫不在乎當局者的中飽私囊,亂世開端,就是要重金重利收買人心,等有了人,有了根本,才能談其他的利益平均。所以容忍朱貴、朱富兄弟、也給了王家莊足夠的資金和權力支撐,王倫前期講投資,後期談回報,這些人無論怎麼翻天,大勢始終在自己手掌裡。
創業之初,親曆親為,何等艱難也!
......
一行人就在登雲山下,打火做飯。
外圍放哨的韓伯龍喊道:“你們什麼人,鬼鬼祟祟來張我們車馬。”
大樹後麵走出十餘名壯漢,天氣寒冷,依舊穿的單薄。
為首一人如熊如羆般,斜插腰刀,手拿著一把筆管銀絲槍。
“俺們兄弟本是登州做海貨買賣,在這裡停歇許久,早看你們山上下來,並不曾窺望。”
王倫聽到言語,也走來看。
韓伯龍道:“爺爺不管你們做什麼買賣,爺爺不是你們能撩撥的,快快走開。”
那壯漢忍著氣道“你這漢子休急躁,俺們走便是。”
“走走走,沒奈何你們人多要欺負我們良善。”
“你那個撮鳥,嘀咕什麼,莫要不識好歹。”
那漢子扯住同行。
“兄弟,休要爭論。走!”
“哼!”
“俺們這就走。”
王倫一行人百餘匹馬,大小車輛幾十輛,聲勢浩大,普通蟊賊看了確實都要掂量掂量。
王倫看那一夥人一臉桀驁不馴,眼神看著貨物、寶馬,都一臉貪婪。
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王倫喊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小可兄弟魯莽,同是出門在外,相見是緣,小可請眾人喝一杯酒,賠罪則個。”
韓伯龍小聲道:“哥哥小心,他們一夥人刀具齊全,在此張望很久,不是好人。”
王倫心道:“我的兄弟啊,我們何曾是好人。”
止住韓伯龍道:“兄弟,我自有分曉。”
那人遠遠道:“承蒙好意,俺們兄弟正要趕路,往登州去。”
王倫看那夥人要走,喊道:“獨角龍鄒潤?”
哪一行人都停了腳步。
“你那漢子喊什麼獨角龍鄒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