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北原王庭連夜統計出來的戰損是一個讓巴特爾和赤力哈爾承受不住的數字，北原王庭並沒有再次開啟戰爭的意思。
當然了，白狼的原因恐怕也小不到哪裡去。
新一天的到來，戰場已經看不出前一天這裡曾經曆過異常血腥慘烈的戰爭，騎兵的鮮血，破壞的大地，都隨著那蔥蔥生長的青草而被掩蓋。
秋風之下，草原枯黃，但眼前的這些青草卻是逆反了季節，想來就算要枯黃下去，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草原不常下雪，這片青色大地恐怕會成為北原王庭眼中抹不去的震撼。
事實上，僅僅隻是一天的功夫，留言便傳遍了北原王庭留守的大軍軍營。
北原王庭的那些將領自然知道這絕非一件好事，但他們也阻止不了或者說根本不敢阻止。
誰讓他們也是其中一份子呢，他們隻是見識高一點，實力強一點，但此刻和普通士兵一樣迷茫。
“十萬大軍，居然被對麵一萬五千人打敗，誰敢說這不是長生天的意誌？”
“你們可知道，昨日一戰我們損失多少，隔壁的黃五旗營一千多人，我們以前還吃過飯的，現在沒了，直接就打沒了，這還隻是我們知道的。”
“鬼知道昨天一戰的損失，將軍們整夜都在咆哮，守夜的兄弟們膽戰心驚了一夜啊。”
“昨天一戰，恐怕不下萬人，十萬大軍，十倍的兵力差距，我們死傷過萬，但對麵退去的時候你們看到了嗎，基本沒怎麼少人啊。”
“這要不是長生天的意誌，我是不信的，大家都是人，我們的差距怎麼可能這麼大？”
“所以，那匹狼……真的是長生天？”
所有人屏息，知道有人猶豫開口。
“大王已經回王庭了，聽說……就是因為昨天看到了那匹白狼。”
“大王這樣的反應，看來是沒錯了。”
“怎麼可能錯，我有個叔父就在昨夜收拾屍體，他親眼看到了，就是白狼，它走過的地方，土地立刻就長出了青草。”
“那件事是真的？那片戰場真的長草了？”
“這還有假？可惜我們部不會被安排到外麵巡邏，否則一眼就能看見。”
“長生天，怎麼可能會在中原人的身旁，莫不是中原人脅迫？”說著，有人已經憤怒起來，就要去找自己的武器。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周圍一雙雙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中原人怎麼可能有本事脅迫長生天，你是不是昨天腦子摔壞了，我看到你從馬上被對麵的槍挑下來了。”
“你看錯了。”那人有些訕訕，然後無比糾結，“那你們倒是說說長生天怎麼會在中原人旁邊，我好急啊。”
眾人沉默，許久之後才有人開口道。
“你們知道的，我和我阿爹都在軍隊中，昨天我去找他的時候看到有比他年紀還大的老兵正在發酒瘋。”
“他說，長生天沒有將臨在王庭，是因為這些年來王庭治下牧民連飽腹都做不到，聽說，遠一些的地方已經開始吃草根度日了，而且三兩天都不一定能夠吃飽一頓。”
士兵沉默，這一迪安，其實大家都有了解，隻是他們作為士兵，王庭不會少了他們的食物，才覺得這件事真的很遠，而且王庭的士兵，大多數都是來自草原上最大的那些部落，是不怎麼缺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