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風穀,沒了。”
王座上,宋季堅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但卻讓所有人呼吸困難,不敢有絲毫行為的逾越。
就連宰相此時也不敢開口。
砰!
精致的瓷器在大殿中央化作碎片,朝著四麵八方飛射,但周圍卻無人敢閃避。
“說啊!峽風穀怎麼沒了?!”宋季堅憤怒的咆哮在瞬息之間降臨,看著大殿之內的百官,他噬人的目光幾乎要將所有人碎屍萬段。
“王城三萬新軍,全都是你們這幫廢物安排的,為什麼連個峽風穀都守不住?”
“不是天險嗎?不是有後手嗎?現在呢?你們告訴我,究竟是你們廢物,還是守軍的軍餉真就被你們貪墨的一滴不剩?”
“宰相!”宋季堅顫抖的手指指向為首之人,後者身軀一震不得不站出來。
“當初,就是你信誓旦旦說峽風穀能守住的吧?”
宰相愕然,他很想說自己沒有說過這話,但下一刻他反應了過來,直接跪倒匍匐在地。
“臣,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你的確罪該萬死,要不你去和敵軍說說,用你一條命換他們退兵?”
“敵軍已經攻破峽風穀,想讓他們退兵,恐非易事。”
說完,便是話鋒一轉,“大王,當務之急,是組織王城守軍抵擋北上而來的大軍,一旦對方久攻不下,後勤線必然綿長,屆時我們也能派人從山林間去切斷他們補給線,到時候敵軍便是不攻自破。”
“且,峽風穀失守,實在蹊蹺,敵軍究竟如何強大我等也無具體情報,所以臣懇請大王,留下開拔雷光礦山的兩萬新軍。”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嘩然,同時他們也終於抬起頭來目光在大王和宰相身上環繞。
宋季堅坐在王座上靠了起來,眼神已經平靜,“宰相可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話?”
大殿上,一名身著鎧甲的將領站了出來,“大王,雷光礦山幾位將軍已經連發七道求援令,如果沒有士兵增員,恐怕那邊會出大亂子啊!”
“兩萬精銳離開,雷光礦山那邊隻剩下不足五萬人,若是其他幾家心懷不軌……”
“七道?七道!”宋季堅再次憤怒,指著下方跪著的宰相,“怎麼本王的手裡,隻有兩道?”
宰相內心一萬道苦澀,但最終隻能是再次認罪。
不過雖然嘴上罪該萬死,但他的內心已經知道大勢已定。
大尚國的國主,無疑是有遠大報複和野心的領主,算不上智慧,但卻足夠精明,在過往四周威脅不大的時候,這點精明足以統治大尚國領地,擔當真正的威脅架在脖子上的時候,他便和曾經農戶模樣沒有任何區彆了。
彷徨,迷惘,無助,於是……開始變得猶豫。
大軍一月之內打穿南山城拿下數十座村鎮,更是逼迫到峽風穀,距離王城不過一步之遙。
這個時候,明知道雷光礦山那邊連發七道求援信息,依舊選擇在他們這些人的勸說下延緩了派兵的進程,直到此刻,那兩萬本應該第一時間派往雷光礦山的新兵都還滯留在王城軍營中。
他們勸說,是因為怕死,但大王因此猶豫,不也同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