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睡回籠覺的機會,太一與這位新鄰桌在課堂上又聊了許多。
宮本織雪是混血兒。
其父宮本三郎,作為由宮本武藏開創的“二天一流”的第十一代正統傳人,名聲在東京劍道愛好者圈子內,可謂是如雷貫耳。注1)
其母則是倫敦的一位普通女子,與宮本三郎結婚後,生下了宮本織雪。
宮本織雪出生在東京。
隻是六歲時就隨著母親去了倫敦。
在那度過了整整十二年,直到一個月前,這才回到了東京。
其餘類似於從小練劍、生日是4月11、36e等等不重要信息就不再過多贅述。
“那你為什麼不就一直在倫敦讀書呢?那邊的好大學,可比東京多多了。比如什麼牛津大學、倫敦大學、劍橋哈佛之類的。”
太一與宮本織雪在課桌下閒聊著。
“哈佛大學是米國的。”宮本織雪毫不客氣的直接指出了他語句中的錯誤。
“哈哈,我一直會把它們幾個搞混。”
打了個馬虎眼後,太一又轉口道:“一直彆人說嚶國那邊大學是‘鬆進嚴出’模式,應該要比這邊的學校好考吧?”
“其實吧,按這個道理來說確實是會好考些,那邊人口數量少,競爭壓力相對小些,但實際上真比較起來也是沒多大差距的,能考上的無論多難都能考上,考不上的無論多簡單,都考不上。”
一口氣小聲說了這麼一長串話後,宮本織雪頓了一下,換口氣,問道:
“鐘神君打算考什麼大學呢?”
“我?我不打算考大學了,高中畢業就準備直接去參加工作,屬於就業黨。”
太一嘴角微動,輕聲回答的同時,他也發覺老師已經盯了自己許久,於是就隨便拿了本教材立在乾淨的桌麵上。
權當假到爆的掩飾。
不過卻很有用,老師的目光很快便挪開了。
“直接工作?”
宮本織雪小聲反問。
同時也想有樣學樣,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教科書,隻得不了了之。
細心的太一自然是發現了她的動作。
於是隨便從包裡扒拉本教材遞給了她:
“是啊。繼承我家的小店。最近曰本經濟不景氣呀,能有個活乾就不錯了。”
接過後,宮本織雪麵露謝意,繼續答道:
“其實我回到東京也是準備繼承家業的,說不定咱們還有機會共事呢。”
“你也不準備考大學了?”
太一並未在意她的後半句話。
和他共事?
一塊去除惡靈嗎?
人家是劍豪世家,又不是陰陽師世家。
“嗯,所以我才會選擇回到東京的。”
“其實我蠻好奇的,劍豪世家的家業是怎麼繼承的?去電視台展示劍道?”
“哎,哪有那麼簡單呀,上電視隻是很少一部分,主要是還是管理地皮,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宮本織雪捏捏眉心,似乎真的對此感到很傷腦筋。
“管理地皮,多大麵積?”一聽到土地,太一大吃貨帝國的種田血魂驟然覺醒,他兩眼放光、期待地看著宮本織雪。
“大概兩千多平方公裡吧。”宮本織雪放下纖手,一本正經地答道。
啥?
兩千多平方公裡。
你咋不說整個東京都是你的呢!?
“噗哧——”
見太一滿臉詫異,宮本織雪噗哧笑了下,皓齒半露,旋即擺擺手,笑道:“開玩笑啦、開玩笑啦......”
————
下午兩點五十。
準時響起的舒緩放學鈴聲是那般悅耳。
想必就算將太一厭煩的指甲撓黑板聲當作放學鈴聲,恐怕他依舊會每天守候著並期待。
與宮本織雪說了聲再見後,太一就提著書包,極快的走出教室。
他並沒有選擇在校門口等櫻。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她接下來還有文學部的社團活動。
而因為要除靈,所以在上高中後,太一就沒再參加任何社團。
每天一放學就直奔家中。
屬於歸家社資生成員。
不一會,他便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小巷。
遠端的太陽絲綢商店街是那般嘈雜,而這小巷則如與世無爭般,悄悄地在這坐落,巷子有些暗,全靠“鐘神除靈”招牌外麵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明。
招牌之下右手邊是張緊閉的大門,進門後直達鐘神家的玄關。
左手邊的小門則大敞著,輕而易舉就能看到裡頭的陳設。
大約二十來平的小房間內擺了張深黑色的辦公桌。
上麵擺了一盆泛黃的綠植,後麵的老板椅上坐著一位嘴角帶有點點胡茬的方臉中年男子——這是太一的便宜老爹,鐘神天心。
辦公桌前則是張破舊的三人小沙發。
深棕色的沙發皮一看就是飽經風霜,前麵的小茶幾上甚至連糖果都不願意放一顆。
而後除卻一些簡單的裝飾品外,就再無其他。
說是除靈,一眼看來裡麵卻沒有半分與“靈”有關的東西。
反倒更像個廉價的詐騙窩......
這話不是太一說的,是他從每個來這的客人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來的。
不過好在鐘神家已傳承近千年,在除靈界已算是小有名氣。
因此通過客人間的口口相傳,來找除靈的人倒也算不少。
太一剛一進門。
就發現鐘神天心趴在桌子上不知在看些什麼,他嘴角誇張的揚起,哈喇子都要流到桌子上了。
“今天有幾個委托?”太一走近開口問道。
鐘神天心這才猛地抬頭,然後將手中之物迅速收起來,說道:
“太...太一回來啦,今天委托挺多的,地址和聯係方式都在這上麵呢,辛苦你了—”
話畢還從桌下櫃子裡拿了張a4紙,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