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為發刀小單元劇,不喜可跳過喲,不影響後續劇情。後麵學乖啦,整體還是以輕鬆搞笑開車無敵文為主)
作為一隻喜愛白嫖的酒鬼狐狸。
嘗到甜頭的小玉第二天當然又來到了這條街道,在那間名叫“一江町”的居酒屋前,再度遇到了手拎七八瓶劣質高度燒酒的山本大郎。
山本大郎與其他歪歪扭扭的酒鬼一齊靠在居酒屋外牆旁,原本半睜著的稀鬆醉眼,在看到小玉後,陡然一亮。
趕忙抬起手,輕輕敲擊著玻璃酒瓶,發出清脆的擊鳴聲。
問道:“女人,還要喝酒嗎?”
“喝。”小玉點點頭,快步走去。
......
一連數日。
小玉每次都會在這時“恰好”來到此處,而山本大郎則回回坐在這裡等待,待小玉接近後,慷慨地分她起碼一半的酒。
喝完酒後。
山本大郎依然倒頭就睡。
睡前時不時會提醒小玉一句注意安全。但卻沒有半點輕浮之語,更彆提其他小動作了,老實本分得很,酒品很不錯。
這反倒讓習慣了揍人的小玉...陡然間有些手癢癢的.....不過因為能穩定白嫖酒,她便忍了下來。
而在這一天。
山本大郎喝了兩口酒,卻停了一會。
他看著一口悶掉整瓶燒酒後,麵色不改的小玉,眼底悄悄浮露出些許驚異之色,旋即開口問道:“女人,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如此慷慨?”
無情乾酒機器——小玉正悄悄摸到另外一瓶燒酒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她抬頭看了眼山本大郎,若碧空般清澈的眸子間,也確實流露著些許的疑惑。
未等她開口,山本大郎自顧自說道:
“眼神啊眼神——”
他抬手指了下不斷從“一江町”居酒屋中走出的醉醺醺工人、或大街上穿著整齊西裝的“成功人士”,繼續說:
“你看看,這一路的人,他們看我的眼神。那和看地上的垃圾沒多大區彆啊。甚至眼中的鄙夷之情,比看到垃圾、看到狗屎還要更甚。”
說著時。
一位著和服的女子,斜了山本大郎一眼。
正如他所言,這眼神與看垃圾無異。
山本大郎旋即自嘲般輕晃腦袋,苦笑道:“可是啊.....誰又不想被當成人看待呢。”
他看向小眼神依然飄在酒瓶上的小玉。
道:“女人,你和他們不一樣。”
“而在你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一個人,一個被平等對待的普通人!”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是我這些年來受到過的最高禮儀了。”
“哈哈...
“你說好笑不好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被人平等對待,居然就如此高興...真是好笑啊....真是好笑啊...真是...丟臉啊.....”
山本大郎漸漸低下頭顱。
他猶豫了很久,才鼓足莫大的勇氣,將眼睛睜開一道縫,悄悄地打量起旁邊的小玉。
見她那雙好看的眸子中,依然是那般清澈、沒有半分鄙夷。
他陡然鬆了口氣。
仰起頭,繼續說著:
“我還記得父母死訊傳來的那個晚上,二郎和雅子在那哇哇大哭、最小的三郎卻不哭不鬨,想來他那時還不懂什麼是死亡吧,不懂這其實代表著此生我們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那時的我過分氣傲,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不就是一人養活一個四口之家嘛、不就是供應二郎和雅子上學、三郎喝奶粉嘛。
“為此我竭儘所能,哪怕每日隻休息不到五個小時。
“可儘管如此。
“有一天,我卻忽然發現。
“二郎原來已經被餓得那麼瘦了啊,雅子原來已經那麼久沒換過新衣服了啊,原來三郎的奶粉我已經買不起了啊......
“發現這一切的我,心如刀絞。我頭回赤裸裸地認識到了自己的無能。
“晚上我看著擠在一張小床、蓋著快要糟爛的被褥、互相取暖的他們,看著他們被冷風刮得發皴的乾巴小臉,我很久都說不出話。
“我忽然覺得啊,他們還那麼小,他們值得更好的生活,而我…而我不過是個無能的大哥。
“於是我陸陸續續把他們都送了出去。
“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輕鬆,實踐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恰好那時正是戰後重建,許多家庭都迫切想要領養孤兒。於是經過我不斷奔勞,總算給他們三人都找了個好人家。
“總算讓他們都能過上頓頓吃飽、睡鬆軟大床、被父母寵愛的日子。我總算儘了次大哥的責任。
“可是啊......
“當我回到那間父母遺留下來的破舊小屋時,感受著空前寂靜的一切時。
“我的心...空空的。
“我知道這一切根本沒有我想得那麼好,不過是軟弱的我在逃避罷了。我想去再把他們再要回來,我拚了命的跑.....可來到門前時,聽著那一邊的歡聲笑語,我卻不敢敲門,不敢再麵對。因為我知道....
“...我不配!”
念既往事,山本大郎心如刀割,盯著身旁的燒酒,劇烈喘息了好一會。毅然將視光挪開,道:
“後來我忽然就接觸到了酒。
“喝得爛醉後,我忽然發現那困擾我多年的一切煩惱好像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剩那令人陶醉的暈眩。
“喝酒的感覺是真特麼爽啊,酒這良藥真是神明賜予人類最高的獎賞吧?它能讓我忘卻這世間的一切疾苦。它仿佛讓我找到了存活於世的意義。
“儘管是短暫的,稍縱即逝的。儘管是醉生夢死的,如行屍走肉的。”
山本大郎突然望向小玉,猶豫了下,問道:“女人...你覺得呢?”
這話,不知是在問剛才講述往事的評價,還是在問對於酒的觀點、亦是二者都有......
小玉的臉上卻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隻是點了點頭,像是聽了個普通故事般,沒安慰他,也沒可憐他,隻是輕描淡寫說道:“是嗎,喝酒。”
得到這個回應,山本大郎愣了。
小玉則趁著他愣神之際,悄悄拿起他身旁屬於他那一半的燒酒,歡喜咕咕喝了起來———她身旁的那一半,早就被她喝乾淨了。
山本大郎似未有察覺她的小動作,片刻愣神之後,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達到了頂點...
…他。
竟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一個社會最底層之人、一個毫無希望之人。
最需要的不是他人的安慰,更不是施舍。
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平等對待。
無需憐憫、亦莫要蔑視,隻需向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他,當然,如果能再耐心聽他嘮叨會,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便是山本大郎十來年間最為渴求、最求而不得的東西。
良久...
山本大郎的情緒恢複正常了些,又新開了瓶燒酒,灌了一大口,辣得他直“嗨”嗓子,笑道:
“失態了失態了。
“女人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吧?”
看見他這一係列轉變,小玉有些迷惑。
剛才這家夥bb了這麼久,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喝酒就喝酒嘛,說那麼多乾嘛,還說得梨花帶雨的。
......
這番內心活動剛從記憶中湧現出。
旁邊明顯已經變成老油條的狐妖小玉,在太一耳邊連忙解釋道:
“咳咳,那時的妾身還沒怎麼和人類接觸過,還比較呆......“
言語間儘是嫌棄。
這已經不止是呆了吧......太一抽了抽嘴角。
繼續看下去。
......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但對這時還十分單純的小玉而言,有酒就行,她可不管那麼多,於是又十分心安理得的從山本大郎那拿了一瓶燒酒,開蓋如喝清水般,咕嚕咕嚕灌著。
山本大郎見此,再度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哈哈哈——蕪湖,女人真是好酒量啊!”
笑聲很大、很沒心沒肺......
結束後。
山本大郎對小玉說:“女人,什麼時候想喝酒了,就這個時候來這找我吧,隻要我還活著,管夠!”
小玉的字典裡自然是沒有“客氣”兩字。
之後幾乎每天都來。
隻是隨著漸漸與山本大郎的接觸,從每日的聊天中,小玉才算是慢慢對人類社會有了淺薄的了解,也算是能稍微明白一些,山本大郎那日一席話背後究竟隱藏著何等的辛酸。
於是她一改狐態。
居然主動拿了幾瓶酒去和他分享。
這對於一隻喜愛白嫖的狐狸,是十分難得的事情。
代表白嫖了那麼多天,小玉已經認可山本大郎這個雖然話多、有些煩人卻慷慨的酒友。
而看到小玉手中這些包裝精美、或印有花紋、或貼有美豔板畫的好酒時,山本大郎霎時呆滯,他像看鬼一樣看了小玉好幾眼。
問:“這,這些要不少錢吧,女人你從哪搞來的?”
我搶來的...小玉當然不會這麼說,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沒錢嗎?”
“當然啊,我就是一個碼頭苦力工,乾一整天就夠買這幾瓶廉價燒酒的。”山本大郎果然被小玉成功帶偏,指了指腳下透明玻璃瓶中裝的高度數劣質燒酒。
他繼續說:“如果我有錢的話,肯定要喝像你手中這樣的好酒啊....不...有錢了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啊....”山本大郎的神情陡然有些黯淡。
“那為什麼不去做生意呢?”小玉之前從山本大郎口中聽說過,這是人類裡掙錢最快的方法。
“做生意?”山本大郎自嘲一笑,說:
“我哪有那個腦子啊,雖然老頭子還在的時候,我上過幾天學,但也僅限於認識幾個字罷了。像港口的那些大老板,哪個不是熟知經濟學,腦子聰明得和鬼一樣。像我這種人啊,就是一輩子掏苦力乾活的命咯,靠腦子的活,乾不了呀。”
“為什麼不去學呢?”小玉追問。
“學...”山本大郎一時語塞,頓了一下他嘟囔道:“要學也得有書吧?”
“那我明天給你拿幾本。”
山本大郎再度愣住。
但小玉卻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分彆把手中的三瓶包裝精美的清酒、梅酒、紅酒遞給山本大郎後,拿起一瓶劣質燒酒便又咕咕喝了起來。
見此山本大郎雖有疑惑,但卻強行壓了下去......
第二天。
小玉果然捧著好幾本厚疊疊的書走了過來,,如詹姆斯e海爾蒂所著《產品銷售學》、保羅尼斯托姆所著《消費經濟學》、考米什與沃恩聯著《市場營銷與廣告》等營銷經濟學及社會學基礎書籍。
撲通聲響,濺起塵煙。
小玉把這些書扔在山本大郎身前。
拍拍潔白如玉的小手,十分心安地拿起一瓶燒酒,飲上一口,小臉滿足。
山本大郎又又又愣住了,他看著地上或嶄新、或老舊的四角書籍,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在這個年代,這幾本書的價值還是其次,可稀缺性實在是忒高了,要沒有小玉,山本大郎可能再在港口乾一輩子都沒有閱讀它們的機會。要知道“教育”,在任何時刻,都是被上層階級牢牢壟斷的東西。
他看了眼酒。
又看了眼書。
...又看眼酒、再看眼書,來回數次。
終是下定決心般暗頷下頭。
......
今夜。
山本大郎沒再喝半口酒。
他在碼頭當苦力餘下來的報酬買的七瓶燒酒,全被小玉開開心心喝進了肚皮。
結束時。
他深深地看了眼終於微醺的小玉。
起身鞠了個接近90度的躬。
便將這些書籍攏在懷裡,快步跑向不遠處自己破舊的小屋......
那一夜過後。
山本大郎便戒酒了。
毫無征兆、毫不眷戀。
雖然每天依然會買給小玉,但他卻都是強忍著不喝,在一旁默默看著,時不時會與小玉聊上幾句。待小玉喝完後,他再匆忙忙趕回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
山本大郎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人也累得愈發消瘦。
臉頰凹陷,眼眶突出。
一副許久沒睡過好覺的模樣。
可他雙眼間的迷霧卻反之漸漸稀薄,迷茫之色越發減少。
雙眼越來越有光、越來越有神。
“...現在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雖然還有太多太多不懂的地方。但我依然能感覺出與以往的莫大差距。
“像這‘一江町’居酒屋。它現今的市場定位就是錯誤的,這裡來往的大多都是窮人,雖然也會有那麼幾個富人出現,可當看到居酒屋門前躺著的這些衣不蔽體的醉漢後,恐怕自詡追求‘體麵’的他們,根本不會前來。
“因此這家居酒屋的產品定位應是:以少量高端產品為輔,用來提升整個品牌的形象與檔次,但切忌不能喧賓奪主,高度數劣質的便宜燒酒,才是這裡的最易銷售的產品、也是整個營業的核心。
“我自己總結出了個詞,叫...對,叫‘薄利多銷’!”
山本大郎興衝衝地說著:
“但我前兩天聽店員說,‘一江町’的老板打算增加利潤高的中高端酒的數量、降低利潤低的低端酒數量,以減少貧窮顧客的數量為代價,用來換取更多的富人顧客......我估計過幾天就該趕咱們走了。
“這個想法是好的,如果能達成目的,確實能夠賺取更多的酒錢,畢竟這些劣質燒酒的利潤實在是太低了些。
“但是啊,過於...嗯...那個詞怎麼讀來著,之前還專門背過...對!理想主義。
“顧客對於一個店是有自己的刻板印象的,想要改變這種刻板印象談何容易,而在這改變的期間,‘一江町’必然會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處於虧損狀態。能熬過去,就是轉型成功,熬不過去,那就難咯......”
山本大郎“玉前顯聖”完,將目光再度投向小玉,問:“女人,你說呢?”
“嗷——”小玉應了一聲,早就適應山本大郎的嘮叨了,左耳進右耳出,不在腦中停留片刻。咕嚕咕嚕又喝了起來。
可可愛愛、沒有腦子。
....
“咳咳咳咳咳,那時的妾身,還比較呆.....”老油條小玉忍不住又提醒了句。
太一仿佛聽到了她尷尬得在用jiojio扣地板的聲音.....
不過他並未在意。
反倒是對山本大郎的轉變,太一感到十分驚奇。
真不愧是能上教材的男人啊,這天賦果然沒話說,才不過研究了幾本相關的基礎專業書,就能獲得這般改變。
......
果然。
沒過兩天。
真如山本大郎所說,“一江町”居酒屋開始趕人了,這些原本買瓶燒酒就能在外頭躺上好幾個小時的醉漢,一個個全部都被驅逐。注1)
但與此同時。
整個居酒屋的人流量也開始逐漸減少。進入了山本大郎所說的“品牌轉型期”。
而能做出這樣腦子發熱決定的居酒屋老板,自然是沒有忍受持續虧損的魄力。
沒出半個月。
小玉就又能坐在“一江町”居酒屋門前愉快喝酒了——這說明老板左右橫跳,又改了回去。
但生意及品牌形象這東西,一旦受損便再也難以挽回。
來居酒屋買酒及喝酒的人依然不少,但相較之前卻少多了......
“那個,女人你有《咖菲特股票概論》這本書嗎?最近看到了挺好奇的。”注2)
“嗷,明天幫你拿。”
“你有...”
“明天...”
“你。”
“明。”
“...”
———大田區圖書館,老邁的館長緊皺眉頭、撓著頭,滿臉疑惑,嘟噥著:“最近...這書怎麼越來越少了呢?”
......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雪花飄落的那個夜晚。
依然穿著單薄、凍得時不時打個寒顫的山本大郎,猶豫了會,眸中滿是舉棋不定地對小玉說:
“女人,我打算辭職了,靠掏苦力乾活終究不是長久之道,總有一天我會再也扛不起貨物,我需要為自己的將來早做打算。”
“並且,我覺得東京正在轉變,現在整個市場每一天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最近看到過一個言論,說:由於戰後為了提高個人經濟的需求,現在整個社會個體經濟占比有些過於高了。這並不是一個良好的市場比率,其必然會引起整個經濟市場產生一場難以避免的動蕩。但我可以趁著這個時期,加速聚攏個人資本,隻要在動蕩之前成功轉型,絕對能全身而退。注3)
“...所以我不想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聽說最近銀行能申請個體微型貸款了,我準備去貸款試試。希望銀行能給我錢!”
“嗷——”小玉依然是那副淡然模樣。
但山本大郎眼中的躊躇卻在此刻漸漸消失了。
......
雪越下越大。
刺骨的寒冷依然掩蓋不住山本大郎的興奮。他吐著白氣亢奮道:
“女人,我居然成功了!我居然成功了!
“我這樣的爛人,銀行居然都貸錢給我了!
“嘿嘿,其實主要也是運氣好,剛好我去申請時,那個分行長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在一番交談之後,是他幫我爭取到了這個寶貴的名額。真是個好人啊!”
“......”
之後的每一天,過得越來越快。
“.....女人,我的第一單生意打算去乾點穩妥的。例如普通的運輸工作、或一些低成本易售易儲存小商品之類的。雖然收益低點,但最起碼不用擔太大的風險,要是這些錢也沒了,那我可真是永無翻身之地了啊!”
“......”
“...我決定了,我要去轉賣海魚乾。現在隨著經濟發展及生活條件的提升,整個東京對於肉類的需求是在不斷加大的,作為物資匱乏及臨海的曰本,便宜又易儲存的海魚乾的銷路十分廣闊,易儲存也是它的一大優勢。
“再加上我在港口乾了那麼多年,知道什麼時間、什麼種類、什麼地方的海魚最便宜,無非就是多跑幾趟麻煩一點罷了,這些都是沒多大成本的東西。到時候再拉到秋葉原去賣,那裡聽說有個什麼“四十年電器發展計劃”,準備開始發展電器了,如今聚集了大量的工廠和工人......”
說完這話。
接近大半月小玉都再也沒見到過山本大郎。
不過她卻依然每天來“一江町”喝酒。當然不是因為俗套的約定之類的。
隻是山本大郎在這裡存了一個月的酒錢,按小玉的說法是不喝白不喝.....當然,每天限八瓶燒酒,畢竟按小玉的海量,真放開喝,恐怕要不了幾天就能把這一個月的酒錢給喝乾淨。
…
一天。
山本大郎再度兩眼放光的出現。
他依然黢黑,但頭發已梳得整齊,身上也穿著麵料普通,卻未有褶皺的西裝。
他一見到小玉便大笑道:“女人,我這輩子真是頭回如此好運!
“前段時間不是有個大型漁船連環漏水事件嘛,導致接近半個月港口的捕魚生意都大幅受挫。連帶著整個東京的魚價都開始上漲,於是我乾脆不做海魚乾了,把手裡新鮮海魚挑了個價格最高點一賣。
“你猜怎麼著,我居然賣了2萬日元!!接近60的毛利率啊,賺發了賺發了。”
說這話時。
山本大郎也將小玉前麵的劣質燒酒,全換成了價格更貴些的日式清酒。
笑意滿麵說:“女人,自從碰到了你,我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變幸運了。”
......
在小玉的記憶中看到這個畫麵。
太一陡然想起最開始看到的記憶片段:
小玉這種青丘妖狐一脈,祖先據說是青丘山的那隻九尾大妖。
而九尾白狐在遠古時期可是象征著祥瑞啊!
這是有“史料”記載的:相傳在大禹治水的時候,大禹路過青丘山,見到了隻九尾白狐,仆從大呼此為祥瑞之兆。隨後大禹娶了塗山女子嬌為妻,果然也成了王。注4)
“跟你們青丘妖狐在一起久了,會變幸運?”太一問。
“...我...妾身不知道呀~”
她在說謊。
太一靠著“洞魂術”能感覺出來。
而這也就能解釋山本大郎這接連的好運了......
繼續往下看。
......
後山本大郎隨著一次次的生意大獲成功,迅速便積累起了不小的財富。
不僅把瀕臨倒閉的“一江町”居酒屋買了下來,還將其改名為“玉江町”居酒屋,同時其也成為了當時東京為數不多隻在白日營業的居酒屋。
一到晚上八點,直接關門。
其內所有名酒,全都成了小玉的私人獨供......
時光荏苒,一晃四年。
還是那麼瘦那麼黑的山本大郎忽然對小玉問道:“女人,你其實不是人吧?”
數年來積累一定財富的他,早已知曉了這世界上的另外一麵——關於鬼神妖靈的一麵。
通過幾年的相處,知曉山本大郎為人的小玉,自然是大方承認了自己是隻狐妖。
她甚至有些奇怪,為什麼山本大郎才意識到這點。畢竟她從來沒有掩飾什麼。
山本大郎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
反倒有絲釋然,他說:“那多好啊,能活好久好久呢...真羨慕啊。”
...說這話時,太一沒從山本大郎的眼中看到絲毫對長壽的羨慕...反倒看到了深深的惋惜......
從那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