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病嗎?”
宮本織雪對玉依茉繪正經反問道。
此話一出,除了依然沉浸在花癡世界的花花院外,在場其他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織雪,感到不可思議。
竟然,敢對時任齋院的玉依茉繪親王這麼說話?
...哦?終究是小丫頭片子...這就忍不住了啊...玉依茉繪眼波閃爍,剛才的笨妹妹氣質全部消失。
似乎是發覺連太一都突然看向自己了,織雪意識到了不對勁,她趕忙頷首解釋道: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傳染病的話...既然是太一君的朋友,為什麼不能來參加宴會呢...我看太一君也是同意的啊。”
說完,周圍的氣氛陡然更怪。
...這是...罵我有傳染病?玉依茉繪嘴角忍不住抽抽。
織雪見越抹越黑,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亂地擺擺手,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解釋不清楚了,我這個笨嘴不是很會說話...”
當聽聞到後半句這個倍感熟悉的話語後,玉依茉繪卻驀地清醒了過來,火氣頓然全消。
不能生氣...可惡...竟然差點中了她的激將法,被反將一手...
玉依茉繪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就清楚了剛才宮本織雪的話語有多厲害。
先是一句低情商發言,將我剛才那百試百靈、根本無法回應的綠茶話語給直接切斷,隨即又故意模仿我剛才說的“嘴笨”發言,以最大程度地激怒我,讓我在太一君麵前失態。
想到這,玉依茉繪不留痕跡地打量了眼太一君,發覺對方並沒有因此而改變眼神看到自己後,她悄悄鬆了口氣。
...差點就完敗了...茉繪啊,你要加把勁啊...麵對這個可怕的對手。
玉依茉繪饒有後怕的想到。
如今與太一十指相扣的織雪,在她的眼中就是個玩弄人心的頂級茶女,剛才的低情商發言絕對是故意的。
至於對方會不會真是低情商。
玉依茉繪表示:
怎麼可能!?
她可不是那種和空氣鬥智鬥勇的鐵憨憨。
玉依茉繪不怒轉喜咯咯笑道:“我都懂,哎,咱們嘴巴笨的人總是會遇到這樣的困擾,深有體會。”
此話一出,這回連著周圍伊勢神宮內的老巫女們,也都齊刷刷地疑惑看起了玉依茉繪。
不約而同想到:
什麼時候玉依茉繪齋院居然這麼好說話了?
被如此罵居然都一點不生氣。
她們又整齊劃一地看向織雪,企圖從這位年輕少女身上找到什麼特殊之處。
最終自然是沒找到的。
但這卻並不妨礙她們對織雪感到驚訝。
“是的是的。”
織雪見玉依茉繪表示理解自己,很開心地啄著腦袋。
...嗬嗬,裝...你再給我裝...玉依茉繪同樣笑道:
“真是相見恨晚呐,若是咱倆早個十年八年相認,如此興趣相投的咱倆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好閨蜜。”
“可...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八年前,我還隻在上小學呀,肯定見不到齋院大人。”織雪將客套話當真了,認真思考並回應道。
玉依茉繪聞言臉色一滯。
這是在冷嘲熱諷說我老,你怎麼敢的啊!!?
你知道對一個女人而言,這樣的一句話有多大的殺傷力嗎!?
正要發火的玉依茉繪又不著痕跡地瞅了眼太一,如同碰上玉如意的焚火女子般,她一下子便強行降了火。
...不行不行,冷靜冷靜...不能中了對方的圈套...這都是讓我在太一君麵前失態的圈套...不能讓這個心機女如願...她拚命於腦海中警示著自己。
“嗬嗬,沒想到你的年紀居然這麼小,十年前還在上小學,現在有十八嗎?”
“有啊,都能結婚了。”
織雪想起了剛才父親對太一君提的訂婚請求,當時她感到驚慌失措是真,但她感到欣喜若狂也是真。
想到這,她便忍不住又多抓緊了些太一的手掌,將其牢牢握入手中,仿佛永遠都不想分開般。
作為s級齋王,哪怕是負責淨化與治愈的齋院,可玉依茉繪的眼力也是絕對的s級強者的眼力,更彆提她還在時刻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她自然是很輕易就發現織雪的這麼個小動作。
...都能結婚了...還特地又緊握了下太一君的手...
難不成...難不成她在暗示我,他倆都已經訂婚了!?
玉依茉繪大受打擊。
嫵媚的眸子逐漸睜大,旋即是那無窮無儘地醋意與羨慕。
她知道。
無論她再說些什麼,她都敗了,還敗得很徹底...
玉依茉繪漸漸低下了齋院高傲的頭顱,連周身華麗的葵祭齋王代禮服,都陡然變得暗淡無色,貴氣全無。
眼底儘收此番變化,旁邊活了大半輩子跟人精般的老巫女們,全都驚愕地望向織雪,心中或有感慨:
這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玉依茉繪齋院給打擊成這樣。
她們算是從小看著玉依茉繪長大,很清楚這個丫頭究竟擁有多少個心眼。
“走吧,花花,我們回我們自己的神社吧。”
玉依茉繪不再看向太一,朝著旁邊依然還在犯花癡的花花院,低聲失落地開口道。
“你不去參加太一君家的宴會了嗎,馬上就要開始了。”織雪見狀提醒道。
...我都這樣了,你還要羞辱我嗎?
玉依茉繪再也忍不住了,堆砌的情緒像是憋了三百年的活火山般,即將徹底噴發。
“來吧,熱熱鬨鬨的宴會不比清冷的神社強?”許久未開口的太一,忽然開口提議道。
玉依茉繪下意識一怔。
嘴唇用著比大腦更為迅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立刻回應著:“好啊!”
...太一君居然親自邀請我了?
無邊怒意煙消雲散。
玉依茉繪,笑靨如花!
“我先回去準備準備啦,馬上,馬上就好!”玉依茉繪興衝衝地拽著不願走的花花院就飛奔離去,繁重的禮服在她的身上仿佛沒了重量,隨著主人飛奔。
待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於鳥居結界後。
太一這才轉頭,輕敲了一下旁邊織雪的腦瓜,罵道:
“瞧你個笨蛋,不會說話就少說,還要我給你兜底。”
啪嘰一下。
織雪馬上雙手捂頭,無辜地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太一。
她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若非太一能夠透過本質直接觀察到織雪的情緒,恐怕他也會以為織雪當前是在裝單純。
但太一知道。
織雪她是真的單純!
不僅單純,她還是真的傻!
太一不留痕跡地又瞥了眼周圍的老巫女們,也大致都憑借著對方的情緒,猜出了可能的心裡所想。
那個在吃瓜...那個在八卦...那個在...在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