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死裡逃生的落難者們眼見陸地就在前方,一個個欣喜若狂,更有人激動得涕泗橫流,自是沒有人注意遠方天邊的一隻鳥兒。
“啊啊啊啊~~”
阿芙拉不等救生艇完全停穩,就解開了安全帶,美麗的容顏仿若桃花般嬌豔,紅唇微啟發出興奮的歡呼聲,第一個跳了出去。
她踏著碧波蕩漾的清澈海麵,向前方金燦燦的沙灘而去。水花四濺將她白色的衣裙浸濕,緊緊地貼在了性感成熟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嬌軀上,勾勒出讓人目瞪口呆的曲線,感慨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絕世尤物。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解開了安全帶,欣喜若狂地衝向了金色的海灘。
一艘。
兩艘。
三艘。
隨著時間流逝,這片沙灘停靠了七艘救生艇。
放眼碧波蕩漾的廣袤海麵,卻是已經看不到其他救生艇的影子,不知道被洋流衝向了什麼方向。但此刻沒有人關心那些失散的旅客,人們紛紛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
白人與白人。
黑人與黑人。
黃種人與黃種人。
國籍。
膚色。
種族。
這些標誌成了劃分圈子與群體的重要因素。
七艘救生艇,兩百多人。
唐元慶遇到了兩位熟人。
一位頭發稀疏,麵容消瘦的老人。
他外罩純白色的唐裝,腳穿一雙黑色布鞋,神情平靜自然,頗有幾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優雅與淡然。
一位戴著老花鏡,身著八十年代青灰色普通外套,挎著花色布袋小提包,身材微胖的老太太。
“老袁~”
遠遠地看到兩位老人,唐元慶高興地揮舞著雙手打招呼。
兩位老人也發現了唐元慶,紛紛露出了笑容,回應唐元慶的招呼。
“老唐。”
老袁,本名袁興國,曾擔任二十年的國宴大廚,五年前退休前往美聯邦跟隨子女居住在洛杉磯。在他身旁的老太太叫潘美麗,一位傑出的藝術家,工匠,尤其擅長陶器,瓷器等工藝品的製作,在國內外享有盛名。
一年前,老兩口同時查出得了癌症,因為發現不及時,已經是晚期。
老兩口得知這個噩耗,沉默了許久。
最終兩人一合計,癌症反正是不治之症,何必去受那個苦持續治療,乾脆列出了遺願清單,在死前好好地享受人生,去做那些以前想做,但沒有做的諸多事情。
這一年來,他們做了很多事情。
如初戀般,回到曾經相識的城市,相識的街道,進行一場浪漫的約會。
前往國內名山大川,感受華夏山河的壯麗與美好。
前往邊疆沙漠,遙望壯觀的大自然。
不久前,他們再次前往美聯邦,搭上了賽德爾號遊輪,準備完成環遊世界的最後遺願,不帶任何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
他們和唐元慶,正是在遊輪上相識的。
三位老人雖然此前並不相識,因為各不相同的原因來到同一艘遊輪,但他們有著很多共同話題,共同的語言。這些共同的話題,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好,你們沒事就好,我之前還在擔心你們哩。”
唐元慶踩著沙灘,在唐雨綺的攙扶下,來到兩位老人身前,神情複雜地歎息道。
經曆了翼龍一事,唐元慶並不確定兩位朋友出現在這裡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袁爺爺好。”
“潘奶奶好。”
唐雨綺以標準的漢語向兩位老人家打著招呼。
袁興國倒是沒想那麼多,笑得仿佛一個孩子,給了唐元慶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已經是將死之人,死在哪裡不重要,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完成環球之旅,終究是一個遺憾。
“老唐啊,咱們這可真是緣分,緣分啊。”
袁興國鬆開唐元慶,拍著他的肩膀,感慨萬分。
同一艘遊輪。
同一個班次。
同一場海難。
還在能海難後,在同一座荒島相遇,這樣的緣分可太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