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山海地質探索研究所。
楊盼月身著莊嚴肅穆的白大褂,頗有職場知性美人的氣質。
她推開研究所所長的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很寬敞,分為內外兩間。
內室是辦公區域,外室是會客的客廳。
中間以置物架阻隔。
辦公室的裝修風格與研究所非常契合,置物架和牆壁上擺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礦物標本,以及動植物標本。
放眼望去,這個辦公室簡直如同小型自然博物館。
一位身著白色唐裝的老人,正坐在紅木辦公桌後。
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書籍與資料,非常雜亂。
老人頭發稀疏隻剩下寥寥幾根還堅守在崗位上,那是最後的堅持。
他滿臉都是褶皺,好似橘子皮一樣。臉上還戴著一款非常老氣的黑色老花鏡,更是增添了幾分老古董的氣質,看樣子有七八十歲的樣子。
蒼老。
暮氣。
但散發著濃濃的書卷氣。
此刻老人如枯藤般的雙手帶著一塵不染的白色手套,正小心翼翼地翻閱著一卷泛著黃色,非常古舊的書籍。
時而眉頭緊鎖,時而若有所思。
甚至連楊盼月什麼時候走入辦公室,他都未曾注意到。
楊盼月走到辦公桌近前,偷偷瞥了眼平攤在桌麵上的古舊書籍。
書籍上是一幅畫。
非常奇怪的畫。
一株通天徹地的參天大樹聳立於天地間。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這株樹木的雄偉壯觀,其上頂蒼穹,下探九幽,宛若支撐著世界的天柱!
樹下,可見無數生靈對著神樹叩首膜拜。
有人類,以及各種妖魔鬼怪。
甚至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神獸妖獸。
樹上的情景,最是奇怪。
一位人身蛇尾的女人以蛇尾盤繞在參天古木的枝乾上,雙手捧在一起向著蒼穹高高托起,仿佛是在向蒼天為眾生祈福。
雖然這幅畫上的女人線條簡單,隻有寥寥幾筆,勉強能看到人物的雛形,分辨出男女。
但仔細觀摩,卻能感受到來自女人身上特殊的魅力。
端莊。
聖潔。
慈愛。
她仿若心懷眾生的慈悲女神,正在為這天下眾生向蒼天祈福,又好似佛陀閉目,不忍去見蒼生將要經曆的苦難。
圖畫上還有些許殘破的古文。
不是繁體,不是篆書,更像是甲骨文。
楊盼月不是專門研究曆史的學者,看不明白上麵到底記載了什麼。
不過,她也沒有興趣了解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楊盼月瞥了一眼古籍上的奇怪插圖,從古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渾然沒有注意到辦公室多了個人的老人。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位老人正是研究所的所長——關山河。
這名字是他自己改的。
他本名叫什麼,早就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隻知道老所長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莫名其妙地將他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關山河。
關,同觀。
關山河,觀山河之意。
用老所長的話說,早在六十年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確定了自己未來的人生目標。
終有一天,他要看儘天下山河的壯麗,看破蒼茫大地隱藏的秘密!
當然,這句話研究所的大部分成員都不以為意,也早就聽得耳朵生繭子了。
因為老所長每年都要在研究所的迎新晚會說一次,就和校長每年都要在迎新大會的致辭一樣,萬年不變。
哦,改了一個年份也算的話,其實還是有點區彆的。
楊盼月輕咳一聲,示意辦公室還有其他人,打斷了老所長的思路。
她雖然來到研究所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老所長的性格。
癡!
一旦他發現了感興趣的東西,甚至可以兩天兩夜不睡覺,直到餓暈過去,又或者累暈過去。
現在老所長明顯是發現了非常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到辦公室多了一個人。如果不打斷的話,兩人在這裡尷尬地僵持一天,或許老所長才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又或者,她把老所長送去醫院。
“小月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事嗎?”
老所長聽到咳嗽聲,抬頭望去,這才發現辦公室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