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海神國度後,三叔就成了全球最受關注的網絡紅人之一,賬號上的每條動態都有數千萬人關注。
這些人來自各個階層,各個國家。
有學者。
有學生。
有樂子人。
有打工人。
每個人的想法都並不相同。
但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
了解海神國度的一切,了解那個神秘世界的第一手資料。
三叔的一條消息,如同在互聯網上掀起的海嘯,瞬間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華夏,某處培訓基地。
剛剛結束了培訓課程的楊盼月正和同伴閒聊,一位刷著手機的女研究員突然驚呼道。
“哇,快看,三叔更新動態了。”
“三叔,快說說是什麼?”
“嘶,三叔要和海神國度的遇難者進行嘗試性通話?”
“不是說海神國度和我們的世界不在同一個空間維度,裡麵根本沒有衛星信號,怎麼通話?”
“這上麵倒是沒有詳細解釋,隻是說有公司正在嘗試向海神國度發送模擬衛星信號。”
“好大的手筆,這設備價值不菲吧?”
“上麵沒提,不過我倒是挺期待的,你們說塞德爾號遊輪的遇難者是不是還活著,他們在裡麵發現了什麼,不會真的有神靈吧。”
“呸,什麼神靈,充其量就是一些和我們不同的生命體。”
楊盼月默默傾聽著同伴的議論,一言不發。倒不是她對海神國度的事情不感興趣,而是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她白天進行培訓,晚上還要學習從所長那裡得到的無字天書。
天書太晦澀了,很多記錄使用的文字都是甲骨文,又或者先秦時代的篆書。
雖然有前輩的注釋,但那些注釋有些根本自相矛盾,給楊盼月的研究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過還是讓她學到了很多東西。
對海神國度,也有一些猜測。
“盼月,你怎麼看?”
忽而,有同事詢問楊盼月的想法。
“我哪裡敢有什麼看法,那種地方肯定超越了我們以前研究的東西,甚至可能連基礎都不一樣。誰知道裡麵有什麼,說不定裡麵什麼都沒有呐。”
楊盼月眨了眨眼睛,裝傻充愣。
眾人莞爾一笑。
有人打趣道:“裡麵要是什麼都沒有,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你們知道嗎,我有些朋友在海外從事古代動植物研究的相關工作,聽到了一些風聲。”
“保證你們大開眼界。”
“風聲,什麼風聲?”
“嗬嗬,你們知道為什麼到現在為止,網絡上還沒有多少關於探索海神國度的消息嗎?”
“啊,這不是因為海神國度太偏遠了,大家就算是想去,也需要時間準備嗎?”
“對呀,咱們公司不是還要讓咱們培訓幾個月,然後才能去海神國度工作。”
“哼,我們是搞研究的,早幾個月,晚幾個月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們難道忘了,咱們的研究材料從哪裡來。”
“不是,這和研究材料有什麼關係。”
“算了,你們啊,生活在咱們華夏這樣的和平國家,估計我要是不說,打死你們都想不到他們的操作有多可怕。我還是直說吧,現在國外到處都在招募死士,拐賣人口。”
眾人頓時驚了。
“嘶~~~開玩笑的吧,招募死士,拐賣人口,這是怎麼回事?”
“對啊,這年代還有人招募死士,太扯淡了吧。”
“嗬,你們以為被招募的人知道他們要去當死士?”
“現在好多外國皮包公司在戰亂國家,以及發展程度低下的國家招募工作人員。他們打著正規公司的名號,表麵上是前往海外進行地質挖掘,又或者荒島開發,基礎建築等工作,實際上是要把這些人送到海神國度探索新世界。”
“臥槽,還有這樣的操作,這尼瑪心太黑了吧。”
“這是掙斷子絕孫的錢啊。”
“不是,那些人真的會這麼傻,輕易上當?”
“哎,你們怎麼還不明白。他們不是傻,是生活所迫,沒得選擇。那些戰亂國家的百姓流離失所,彆說賺錢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這時候要是有人打著美聯邦的旗號過來招人,說願意給他們一個工作。但這個工作很辛苦,很累,且工資收入比公司的美聯邦人少一些,但也比當地平均工資強幾十倍,上百倍,要是你,你去不去。”
“還有那些發展力低下的國家,人均收入才幾十,甚至十幾美刀。突然有家外國公司過來招人,月薪五百美刀,管吃管住,乾滿五年還給美聯邦綠卡,你們乾不乾。”
“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有些甚至連護照都沒有,屬於偷渡出國,你還能怎麼辦?”
兩個反問,直接把眾人給問得沒有了聲音。
她們認真想了想,如果自己真的碰到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沒有彆的選擇。
除了拚一把,還能怎麼辦?
“哎,這和買賣黑奴有什麼區彆?當地政府難道不管管,任憑那些外國公司為所欲為?”
“哼,和買賣黑奴一樣的地方就是這次不僅有黑人,還有白人,黃種人,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窮。除了那條命,他們幾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至於當地政府,管,彆開玩笑了。當地官員抽四成油水,蛇頭抽兩成油水,皮包公司抽兩成油水,大家都有錢賺,誰去管,誰在乎?”
“這世上最賤的就是人命,有些國家,有些普通百姓,還不如一頭羊值錢。你們以為那些外國皮包公司為什麼寧可用人命去填,也不用其他辦法探索海神國度,因為人命更便宜。”
“一條人命一千美刀,甚至幾百美刀的成本。但是高端的科技設備有多貴,最少要數百萬美刀,甚至需要幾千萬美刀。價格昂貴不說,海神國度到處都是凶險。前兩天不是有人耍小聰明想要乘飛機進去,結果進去沒多久就失聯了吧。”
“相比之下,你說說哪個更劃算。”
“算了,算了,還是彆說這個了,說得我頭皮發麻,還好咱們生活在華夏,要不然,嘶~~~”
“太可怕了,這和咱們國家百年前的情況太相似了。”
一群人說著,沒有了聲音。
大家情緒失落,不知是因為國恥,還是因為那些受到蒙騙的可憐人。
或許都有。
而在她們議論的時候,一艘艘貨船從世界各地的貧困與戰亂地出發。
這些貨運船隻打著運輸牲口,或者運輸材料的名義,拉著成千上萬人向太平洋而去。
赫拉號貨輪就是這樣一艘貨輪。
拉一個人從南洋到海神國度附近海域,價格一百美刀。
看似運費不高,但旅途順利隻需要三四天的時間,一趟可以拉上千人左右。
一個人一百,一千個人就是十萬美刀。
來回一趟不過六七天的時間就能有十萬美刀的收入,且沒有風險。
上上下下,黑白兩道早就有人打點好了。
赫拉號隻需要去港口帶著人離開,然後送到目的地。
這樣暴利的買賣讓赫拉號的船長非常舒心,也非常滿意。
至於那些來自南洋各國的底層人員要去做什麼,他不在乎,也不關心。隻要有人付錢,其他的都好說。
赫拉號貨輪非常老舊,已經有四十年的曆史了。
外表還算嶄新,但是拉貨的貨艙卻顯得格外破舊,甚至滿是鏽跡。
貨輪上,擺滿了集裝箱。
大大小小有一兩百個。
部分集裝箱是真的貨物,部分集裝箱則是改裝的客艙。
“吃飯了~~~”
一位船員打開集裝箱,陣陣惡臭從裡麵傳出。
每個集裝箱有四十個人,乘客們衣衫破舊,有男有女,不過都比較年輕,年紀最大的也隻有四十歲左右。
他們席地而坐。
地麵上有一層柔軟的墊子,是最普通的海綿墊,但可以減少路上的顛簸。
集裝箱的最內側裝了個馬桶,用木板做成了臨時的衛生間。所謂的馬桶,也就是一個鐵皮桶,可以臨時方便。
集裝箱的箱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入黑暗的集裝箱,驅散了這裡的黑暗,讓乘客們不由抬手遮住了眼睛。
船員眉頭緊鎖,捏著鼻子,罵罵咧咧:“你們就不能注意下衛生,媽的,臭死了。”
他說著,嫌棄地扔進去一箱子麵包,以及兩桶礦泉水。
麵包是最普通的那種。
小麥加黃油。
這就是集裝箱乘客的一頓午餐。
然而即便是這樣最普通的食物,也讓乘客們欣喜無比。
他們紛紛撲上前去,爭先恐後地搶奪著箱子裡的麵包。
至於船員的咒罵,更沒有人當做一回事,甚至還有人反過來開玩笑道:“咋滴,還嫌我們臭了。要不你也進來呆幾天,保證你比我們還臭。”
“滾滾滾,老子這輩子也不會和你們這些牲口待在一起。”
船員罵罵咧咧,連艙門都懶得關,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