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大學士府。
當章希仁聽到太後兩個字後,他頓時恍然大悟,長歎了一聲。
“楊晟此子雖然心思深沉陰毒,但也不得不承認,其目光也是毒辣的很。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韓錦這次應該是徹底死無葬身之地了。”
江雪柔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但卻也沒有去追問。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去跟師門的長輩支取一門劍丸了。”
章希仁沉聲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劍丸有什麼用,但想必是你天劍門極其重要的寶物。
這件事情算我欠你天劍門一個人情,我會親自寫信給你們掌門的。”
江雪柔此時卻感覺有些肉疼。
劍丸有多珍貴她可是清楚的很,還不如去刺殺韓錦呢。
當然帳不能這麼算,朝堂爭鬥可跟江湖廝殺不一樣,不是人死了,事情就算了結的。
而楊晟那邊還沒等到江雪柔回信,他就已經準備動手了。
章希仁會答應的,他們已經對韓錦忍到極致了。
而且楊晟倒也不擔心章希仁他們事後不給他劍丸。
章希仁這種名聲好的大臣和天劍門這種正道大派有一點倒是很不錯。
那就是他們丟不起麵子,信譽普遍良好。
楊晟沒有先行入宮,而是去找張景林,求他跟太後帶個話,說自己有要事求見。
後宮這種地方除了韓錦能夠隨意進出,就隻有張景林這種太醫進出沒有太多限製了。
所以楊晟隻能求張景林幫忙帶話。
大周皇室現在的核心很奇怪,名義上肯定周恒這個皇帝做主的。
但實際上太皇太後輩分卻最大,大周以孝治天下,身為皇室自然也要謹遵這一點。
所以太皇太後的權勢也一樣不小,什麼事情她隻要發表意見,那皇帝也要乖乖遵守,這後宮之主實際上是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和皇帝一人管後宮,一人管宮外。
整個大周朝廷內外幾乎都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皇帝周恒的母親,婉淳太後。
這位太後十分低調,在周恒登上皇位後就一直在後宮隱居,除了平日裡有什麼聖典外,她幾乎很少出現在外人麵前,以至於大周朝廷下意識的都會忽略這麼個人。
要是動韓錦,這位婉淳太後的作用可以說是必不可缺。
站在太後的寢宮門前,楊晟眼觀鼻,鼻觀口,目不斜視。
一個是因為看的多了怕惹麻煩,二則是這皇宮內的宮女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質量都不怎麼樣。
並且這還是故意為之的,就是怕皇帝哪天精蟲上腦,隨便逮到一個宮女就上,導致皇室血脈不純。
所以這皇宮內大部分的宮女其實都是五大三粗負責乾粗活的那種,還有一些年紀大的嬤嬤。
有些人以為皇帝肯定是後宮三千如入花叢,實際上是想的太美了。
片刻後,張景林從寢宮內出來,低聲對楊晟道:“太後招你進去。
楊大人,太後雖然脾氣好,但也不能亂說話,不然我也要跟著倒黴的。”
“多謝張太醫了,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跟張景林道了一聲謝,楊晟這才步入寢宮。
寢宮的鳳榻之上斜躺著一名穿著宮裝長袍的婦人,旁邊有兩名宮女在那裡扇著風。
看到婉淳太後的一瞬間,楊晟竟然有種驚豔的感覺。
婉淳太後是周恒的母親,雖然生子較早,但今年也有五十多歲了,但她保養的卻好像四十出頭一般。
雍容華貴,體態修長,溫婉得體,明豔動人。
甚至跟周恒站在一起,楊晟都會人為她是周恒的姐姐而不是母親。
“外臣楊晟,見過太後。”
婉淳太後輕輕一抬手道:“楊大人不用多禮,本宮聽說過你,你是我大周的功臣。
是你在金帳汗國的使臣挑釁時站出來力挽狂瀾,以一敵三護我大周顏麵。”
婉淳太後的聲音輕柔,很是平和。
“太後謬讚了,臣身為大周臣子,又怎麼可能坐視外敵如此囂張?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
客套了兩句,婉淳太後這才問道:“楊大人特意通過張太醫來找本宮是為了什麼?
這後宮的事情本宮都插不上手,更何況是宮外的。”
楊晟沉聲道:“臣這次來就是想要跟太後您說一聲,以後宮內宮外的事情,您可以插手了。”
“什麼意思?”
“韓錦擾亂朝堂的事情想必您已經知道了,章大學士和蔡太師已經聯手數百官員準備彈劾韓錦。
但是陛下寬仁,而且心軟,韓錦畢竟侍候了陛下四十年,這一點怕是要不了韓錦的命。
最重要的是韓錦是大內總管,乃是皇室家奴,一群外臣彈劾家奴,陛下難保不會生出抵觸心理來。
所以此時必須要有一個在皇室內頗有地位的人站出來給陛下一個決斷,韓錦才會死。”
婉淳太後撐著下巴,淡淡道:“這些本宮都知道,但你也說了,韓錦是我皇室家奴,哪怕他做錯了事情也是要由陛下處理的,本宮為何要多嘴開口呢?”
“因為韓錦雖然名義上是陛下的家奴,是皇室家奴,但實際上,他卻是太皇太後的家奴!”
楊晟的話讓婉淳太後猛的一震,下意識的坐了起來。
“韓錦這老狗從小照顧陛下長大,所以他知道陛下寬仁,性格有些優柔寡斷,關鍵時刻未必會力挺他。
所以韓錦這些年來巴結的其實一直都是太皇太後。
雖然太皇太後沒為他說過幾句話,但隻要在關鍵時刻來那麼一句就足以保他的性命了。
禦守司的職權很廣,其中有一部分職權就是探聽各種情報消息,其中有一大部分情報可都被韓錦送給了太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