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沉聲道:“文洲,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竟然如此恨我。
但我並不恨你,是我江開瞎了眼,這些年一直把你當真正的手足兄弟。
一世人兩兄弟,有今生無來世。
今世的兄弟就要做到最後,有始有終。
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江開話音落下,竟然直接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環抱著隋文洲跟其一起滾入五雷符陣當中!
楊晟此時也來到那城隍廟門前,一把推開城隍廟的大門。
刹那之間金芒綻放,神職威嚴,浩然洶湧。
一尊模糊的金色神祗站在最中央,右手持金色長鐧,威嚴肅穆。
那城隍下方還站立著一個個身影,陰陽司判官、速報司判官、糾察司判官、甘柳將軍、範謝將軍、牛馬將軍……
一座完整的城隍廟!
隻不過不論是城隍還是下方其他神職,他們的麵容都模糊不清,好像虛影。
楊晟沒有妄動,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傳承應該怎麼取走?直接拿還是拜?
下一刻,金色的光芒從城隍廟蔓延出去,刹那之間一切全都停滯。
那半空中的雷霆即將要劈到王淵、江開和隋文洲身上,竟然也詭異的停滯在了半空當中。
城隍雖然看不清麵容,但他的目光卻停留在楊晟和江開身上。
“你二人不論根骨心性,皆屬上佳之選,可願意繼承本尊衣缽,傳承城隍神職,永駐此城,鎮壓妖鬼?”
楊晟等人都是一愣,這一幕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的。
這城隍神職竟然是真正的城隍?還有神誌的?
楊晟望向崔老道,低聲道:“這什麼情況?”
崔老道此時身體都被定在半空當中,想搖頭卻動彈不得,隻得道:“不知道啊,以往大家碰到的神職傳承都是碎片,就好像楊小哥你得到的那種,附著在某種物品的身上,傳承度都很低,需要慢慢收集積攢才能變高。
這神職活了豈不就是正神了?不過要是永遠留在這裡,那豈不是監獄一樣?”
唾手可得的神職傳承就在眼前,江開和楊晟卻都猶豫了。
選擇繼承神職那就必須要留在這裡鎮壓這些鬼物,那跟囚犯有什麼兩樣?畢竟這個世界隻有一座城。
當然往好了想,也可以說是自己是界主,雖然隻是一個最小的界主,而且還是不得自由的界主。
江開直接拒絕道:“我輸了約戰,這城隍傳承自然與我無緣。”
楊晟凝視著那城隍虛影半晌,忽然道:“鐘先生,何苦呢?
你作為城隍想要鎮壓此地鬼物,難倒你沒發現,整個惡羅鬼城不光夜晚全是鬼,白天也一樣都是鬼!
夜晚的鬼物你能用城隍之力將其鎮壓到鬼市當中,這人心中的鬼你拿什麼鎮壓?
醫生能醫人,卻不能醫心。
城隍能鎮鬼,卻不能鎮人心。”
隨著楊晟話音落下,那城隍忽然歎息了一聲,模糊的麵容消去,那容貌竟然跟醫館的鐘閩之一模一樣!
楊晟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一歎,自己貌似猜對了。
這城中的居民個個心中貪嗔癡恨樣樣齊全,他們天天神祈求彆人家破人亡,祈求自己不勞而獲,哪個神會回應這種需求?隻有夜晚那些廟宇中的鬼物邪神才會!
所以說夜晚廟宇中的那些鬼神,其實就是白天城中居民的貪欲惡念所滋養而出的。
整個惡羅鬼城內,楊晟所接觸到的所有人中,隻有一個人是沒有任何惡念存在的,那就是鐘閩之。
理清因果,楊晟也差不多猜出來了這惡羅鬼城的來曆始末。
這座城市中的居民惡念太盛,伴隨著陰氣滋生彙聚由此誕生了種種鬼物,被城隍所鎮壓,就是鬼市裡麵的那些鬼物。
但城隍能鎮壓鬼物卻鎮壓不了人心,導致這鬼物越來越多,甚至容不下一座城隍廟,使得惡羅鬼城白天與黑夜徹底成了兩個世界。
城隍失去香火,力量隨之受損,甚至就連牌位都已經破碎。
鐘閩之便是城隍在白天的化身,想要醫治整個惡羅鬼城,結果卻連自己都無法醫治。
楊晟看著鐘閩之,也是此地城隍,歎息一聲道:“學醫也救不了所有人,城隍能護衛一城,但無法護衛人心。
是這座惡羅鬼城的人不再需要城隍,他們需要的是能夠滿足他們內心惡念貪欲的邪神,您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我們接掌城隍之位,也無法阻攔這一切。
已經注定要逝去的,強行挽留沒有任何意義。”
城隍的口中傳來了一聲長歎,有悲傷,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迷惘。
下一刻,整座城隍廟都開始震動崩塌,金色光芒碎裂,眾人周圍的空間也恢複了停滯,雷光瞬間落下!
同時楊晟也看到城隍廟中幾道金色光點飛出,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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