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道人端坐於石凳之上,神情淡然的聽著對麵張恒所許諾下來的諸多修道資源,心中雖然已是有所意動,但卻並未隨意開口答應其人。
他出身自定南荀氏,與眼前這張氏一般,具是屬於小室之流,族中算上他也不過三四位玄光修士,是以時常與同為小室的各世族交好。
在與這張氏見麵之前,他便已是設法查探過封陽蘇氏之事。
那封陽蘇氏似乎是在七八百載之前,四代掌門在位時,族中出過一位化丹真人,當時便是放在大室之流中,也能夠排的上號。
現在那座擁有神砂礦場的靈岩島,便是在那個時候由門中賜下,隻可惜否極泰來,自那位化丹真人於四百多載前壽儘坐化後,這蘇氏便從此衰敗了下去,一振不起。
到了如今,族中更是連玄光修士都難以出現。
既然永峒張氏敢主動對其出手,想來定是有著萬全之策的。
他若是此刻答應這張恒,不光是其人所許諾的諸多修道資源能夠儘數吞下,甚至就連從蘇氏克扣下來的丹藥也能夠一並吞下。
但他能夠坐到丹鼎院執事的位置上,自然也並非是那等隨意便會被誘惑之人。
丹鼎院執事這個身份,能夠把持住門中各個世家氏族每月所發放的丹藥數目,其中所能夠獲得的油水,外人那是難以想象的。
下麵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隻要他稍有過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哪怕是無心之舉也會被立馬換了下來。
待那張恒說罷,他並不急著答話,先是從一旁的茶椅上取來一盞白瓷茶杯,放在唇邊細細的抿上一口後,這才緩聲言道:“張道友所說之事,貧道自是曉得的,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容貧道同族中同道商議一二,再給道友一個答複,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張恒聞言,卻是對此番說辭,早已有所預料。
丹鼎院執事這個位置油水深厚,盯著此位的人不知凡幾,僅憑其人自身之能,自然是無有可能能夠坐上此位的。
所以其人身後的定南荀氏,才是真正能夠上其人坐上丹鼎院執事之位的重要原因。
而這拜托其人克扣住封陽蘇氏每月的丹藥供給之事,實際上其實是不符合丹鼎院裡的規矩的。
隻不過溟滄派傳承至今,這丹鼎院執事從中撈取油水之事,早已成了一條墨不成文的規矩,門中諸人雖然知曉,但卻不會主動點破此事的。
可這卻並不代表其人幫他們克扣住封陽蘇氏的丹藥供給後,是毫無風險的。
若是事後被盯著此位的有心之人拿捏住,運作一番,向正清院舉報,屆時搞不好便會丟了這執事之位。
其人不會輕易開口答應,倒也尚在預料之中。
對此,族中早已有了安排。
“族中早已料準道友為難之事,道友不妨且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張恒朗聲一笑,把身子往前傾了傾,口中開口道。
荀道人聞言,不禁神情微動,暗自思忖起來。
“這克扣丹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是若是事後被有心之人拿捏住,端是麻煩無比,這張氏莫非有法子能夠補上這一缺漏?”
“也罷,便先聽聽其人所說的是何辦法。”
想罷,當即便起身將頭伸了過去,口中回道:“哦?不知是何辦法?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