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滄派
浮遊天宮
秦清綱端坐於殿上,手持一柄白毫拂塵,在太昊派那位洞天真人下場的瞬間,其人驟然睜開雙目,朗聲道:“晝空殿主杜神川何在?”
語畢,下方空曠大殿之中頓時有一道相貌模糊不清,好似光影飄忽,如真如幻,頭戴青玉寶冠的年輕道人身影浮現,其人顯然是以分光化身至此。
杜神川拱手對上方的秦清綱行了一禮,後者也是微微頷首,隨後開口言道:“有勞晝空殿主走上一趟了。”
杜神川微微點頭,應道:“謹遵掌門真人法喻。”
言畢,其人的分光化身便如水中倒影,遭微風吹皺,陡然破碎開來。
而與此同時,溟滄派內晝空殿所在之地,一股宏大清光驟然升騰而起,彌布周遭數萬裡,須臾間便破開天宇,上得極天之上,往承源峽落來。
對於洞天真人而言,一舉一動,行走坐臥之間若是不加以收束便會導致山川崩毀,故而到了這一層次,東華洲這等數十萬裡之大的洲陸,對洞天真人而言,也不過是一步之距,須臾間便能抵達任何一處位置。
僅僅隻是一個瞬間,杜神川便帶著浩蕩法力,有若一輪青陽一般,降下在承源峽。
然而方至此地,他不禁輕咦了一聲,原本準備出手的澎湃法力,又低落了下去。
隻見蘇玉恒手持照玄玉劍,一聲斷喝,將玉劍猛的祭出,拋向頭頂三丈的位置,接著雙手一合,左手演化大日,右手演化圓月,日月潮汐,瞬間掀起日月風暴,好似日月都沉淪在他手中,向著那道鎮壓下來的彌天大掌,猛的轟殺出一拳。
同時頭頂三丈處的照玄玉劍突然明光大放,無儘劍意升騰而起,弄蓋天地四方,隻聽內裡一聲厲喝響起,一尊與蘇玉恒一模一樣的年輕道人,麵無表情,冷酷無情,的從無儘劍芒之中踏出。
接著其人大聲厲喝一聲,抬手,握拳,以太陰太陽演化天地初來之景,從而生出天地萬物,六道輪回之恐怖景象來,與蘇玉恒同樣齊齊轟殺出一拳。
這是蘇玉恒再度使出劍上生神神通乘未斬,強行借取未來之映照的偉力來加持自身,呼喚出映照之我來,與他的真身一齊對敵。
轟轟轟!
刹那間,天宇之上有無窮雷鳴之聲炸響,好似開天辟地一般,無窮無儘的劍芒與靈機浪潮攪和在一起,瞬間蔓延,撕裂罡雲。
而那道由太昊派的洞天真人隔著數十萬裡顯化偉力,隔空轟殺落來的驚天大掌,也被無儘劍芒絞殺了個乾淨。
隨著勢頭受阻,被抵擋了下來,璀璨的青玉靈光也是被破滅了不少,從中顯露出一位身穿蟠龍道袍,其上描繪有無數珍奇寶樹,麵色陰沉的中年道人身影來。
其人的身形時不時閃爍一下,有些虛化,顯然是臨時察覺到了不對,隔空派了一具分光化身而來。
他吞吐方圓數萬裡內的海量靈機數下,將身形穩固下來後,這才重新望向蘇玉恒,目光一沉,有些難以置信。
“以元嬰三重的境界,竟然能夠接下我這一掌,果然有些看不破的門道在內。”
“但僅僅隻是這樣!蘇玉恒,你就大錯特錯了,便讓你知道,何謂洞天之威!”
太昊派的那位洞天真人猛的將法力氣機一漲,往前一步踏出,其腳下頓時有無數青翠草木生長出來,根須紮定與此方空域之中,攝取無數天地靈機,壯大自身,在須臾之間內,便已是將方圓千裡,整座承源峽都化作一片青翠之色的草木蔥鬱之地來。
這是洞天真人獨有的手段之一,在鬥法之時,分出一部分法力氣機來,抓拿天地大勢,以天地之偉力,來增長自家的神通道術的威能。
可還未待太昊派這位洞天真人徹底將附近的天地大勢抓拿在手,極天之上便有一道璀璨至極的青玉神光驟然落了下來。
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那些將根須紮根在附近空域內的草木便被這道青玉神光改換了主禦之人。
杜神川所主修的功法,乃是溟滄門中五功三經之一的青靈顯化元微法,這一門功法乃是木屬之法,再加上杜神川乃是以真身到此,並且功行也高出了那位太昊派的洞天真人一個小境界。
故而在杜神川的這股青玉法力麵前,原本正在被太昊派洞天真人逐漸抓取的天地草木之精氣,頓時有若遇到真正的天地之宰主一般,瞬間便主動順從杜神川的這道法力氣機起來。
同時杜神川冷哼一聲,這片空域內的天地之靈機便向著太昊派的那位洞天真人傾壓過去。
那位太昊派的洞天真人頓時嚇得亡魂皆冒,心神大駭,連忙道:“晝空殿主杜神川?”
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其人這具分光化身便被生生破滅了去。
隨後杜神川又對蘇玉恒微微頷首一笑,便隱去了身形,裹挾著宏盛靈機,退了回去。
這場鬥劍法會畢竟尚未分得結果,太昊派的洞天真人能不顧臉麵,但溟滄派卻是不屑去做這等丟人現眼之事的。
故而杜神川將下場的那位洞天真人的分光化身生生破滅去了後,便離開了此間,直直的往太昊派遁去了。
做錯了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溟滄派不屑以大欺小,卻並不代表此事會就此揭過,若是此次太昊派拿不出滿意的補償來,溟滄派內的一十二位洞天真人也不介意鬥法一回。
承源峽中,蘇玉恒恭送晝空殿主杜神川離去後,轉過身來,目視場中諸真,渾然不將此輩放在眼中。
自方才一戰,在見識過蘇玉恒硬抗洞天真人的攻勢後,諸真已是徹底絕了爭奪鈞陽精氣之心,眼下隻待俞,孟二人帶著取拿到手的鈞陽精氣出來,好徹底絕出此次鬥劍法會的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