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百餘字,則是講了自宮之後的處理方法和練功必備藥物。
韓靖一遍讀完,已經記了個七七八八,他強忍住嘗試運行辟邪內息的衝動。
“以劍譜所述,辟邪的內功由極陽中生極陰,吸攝藥力,一旦練成,一日千裡。難怪林平之短短幾個月就吊打一派掌門,有些東西果然是等價交換。”
韓靖頗為感歎,左手摩挲著下巴,“不過劍譜也說了,第一次行功尤為凶險,必須一氣嗬成,不割蛋的話,必然會血氣濺腦,氣血兩潰,輕則成白癡癱瘓,重則暴斃。
白爺爺說我天資不錯,估計我練辟邪,不是難事,先睡覺,明天一早去準備藥和食物,再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練功。”
心中既定,韓靖收起桌上的劍譜,吹滅燈火,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次日一早,福州城的早集剛熱鬨起來。
韓靖準時睜開雙眼。
洗漱完畢,他在樓下用過早飯後,叫來店小二打聽情況,問他城內哪裡有房子出租,環境清淨偏僻一些,他需要安心讀書、考取功名。
店小二信以為真,十分恭敬的把他帶到牙行,找了個信得過的牙子。
一連看了三處地方,到第四處地方,韓靖滿意的點頭。
這處宅子,周圍幽靜,環境清爽。
院牆不高,院內簡單精致,水井在左,石桌石凳在右,靠西的院牆處,還栽了一顆桃樹,約有碗口般粗細。
更為重要的是周圍的住戶較少,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韓靖立馬辦了手續,給了牙子合適的賞錢,讓其幫忙購買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品,順便找人來打掃一下房屋。
他自己則去不同的藥店,購買練功所需的藥物器材。
晌午時分,一切準備完畢。
燒爐旁。
韓靖取出高溫消毒的刀具,用烈酒降溫,刀身呲呲作響,霧氣蒸騰。
他脫去下半身的褲子,嘴中塞了一大團碎布,眼神堅定,拿刀的手半分不顫。
這一斷,真的還能複原嗎?
萬一我練不成絕世武功怎麼辦?
可我真的有退路嗎?還有一千多個小時,不練此功,一旦回到天華星,十死無生!
但這是男人的尊嚴,世上沒有後悔藥,一旦斬斷,我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不,我一定能練成絕世神功,我一定能斷肢重生!
……
紛亂的念頭不斷衝擊著韓靖的心神和大腦。
沉默片刻。
韓靖把嘴裡的碎步扯掉,看著右手中的刀,露出十分複雜的笑容,有苦澀,有不甘,有嘲弄。
半晌,他喃喃自語起來。
“賊老天,我不過是想求個活路而已。
你究竟要折騰我多久?
上一輩子,我沒害人,也沒做惡,可就是,就是……命運不公,十歲就躺在病床上,再也沒有踏出過醫院半步。
媽媽整日以淚洗麵,偏隻能在我麵前扮樂觀,爸爸四十出頭,蒼老的如同六七十歲。
我知道,他們心裡有多痛。
所以,我一直努力吃飯,哪怕失去味覺,一直堅持治療,哪怕每天痛到死去活來。
可那又能怎樣?
我苦苦挨了十年,你還是一點希望都不給。
人的命啊,真不公平。
似乎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好了這輩子要受罪。
彆人都叫你老天爺,但你真開眼了嗎?
嗬嗬,我似乎應該感謝你,給我第二次活著的機會。
是啊,這一輩子,我沒病,我能站起來,甚至擁有一個不錯的身體。
可我還是要選,選我不想選的選擇。
好!
不就是折騰嗎?
爺奉陪!
看是你把爺我玩死,玩瘋,還是爺的命夠硬,夠活!
你等著吧,終有一天,我會把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我命由我不由天!”
說到最後一句,韓靖眼神一凝,再無一絲遲疑,手起刀落。
兩蛋落在事先準備好的銅盆中。
韓靖瞳孔驟縮,額頭上青筋暴起,呼吸變的粗重起來,卻未發出一聲痛哼。
這種程度的疼痛比上輩子的癌痛輕了許多。
他,受得起。
止血,敷藥。
他不曾吭過一聲。
隻是他的眼眶裡湧起一股強烈的屈辱感。
一圈圈血絲瘋狂蔓延,瞬間遍布整個眼白,如同入魔。
他有恨。
恨命運,也恨在命運手下為虎作倀的人!
“讓我做替死鬼的李家,還有沆瀣一氣的阜陽衙門,此辱,我韓靖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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