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摘下手套看看。”威廉說道。
“嗯。”
滿心期待的王羽,連忙摘掉女士手套,原本腐爛、惡臭的左手,已經奇跡般的恢複原狀。
他再看向小白後腿,那些生長出來的指甲,也已徹底消失不見。
“走吧,不要打擾她彈琴。”威廉說道。
二人轉身,走向樓梯口。
圍在隔間外的客人們,根本沒有發現剛才的異樣,依舊靜靜地欣賞著鋼琴曲。
鋼琴前的少女又傾側著腦袋,看向王羽的背影。
‘太像了…,這種淡然的氣質,太像父親了……’
時間,慢慢接近傍晚。
民安司六樓的男廁內。
楚強正坐在一個總統隔間內,編輯著一個短信。
‘哐,哐!’
剛剛發送完畢,忽然就聽到兩聲劇烈的踹門聲。
“誰…,是誰!”
“是我,張蕊。”
“你有事嗎?這裡可是男廁!”
楚強連忙站起身,拽了一大截廁紙,擦拭起阻塞之地。
“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有事出去再說。”
“是你,之前向司長打小報告的吧?”
楚強一愣,而後揶揄道“不是我…,但是就算是我,又怎麼樣?報告特殊事件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我們靈構組成員應儘的責任!”
“哦?”
張蕊笑了兩聲。
“你把張佳麗推向鬼魂時,也是這麼想的嗎?”
廁紙滑落在地,楚強低頭不語。
良久,他才又說道“我…對不起她,如果可能得話,其實我很想,當麵和她道歉…,隻是我再也沒機會了,聽林小姐說,她已經…變成……”
“有機會的哦~”
楚強猛的抬起頭,“你什麼意思?”
張蕊沒有回答,但是一雙纖柔的手,卻是突然從隔間門下探了進來。
而後是後腦勺、脖子、背…
當一個女人的上半身探進隔間後,早已嚇的抖如篩糠的楚強,才從對方熟悉的背影判斷出身份。
“佳…佳麗…,你…沒死嗎?”
女人抬起上半身,果然是張佳麗俊秀的臉龐,她抿嘴一笑,看向楚強。
“太,太好了…,之前,真的很對不起,我當時被嚇得,失了神智……”
忽然,張佳麗裂開嘴,露出滿是黴黑獠牙的口腔。
“渣男…,該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隔間中響起撕心裂肺的絕望喊叫聲,以及皮肉、骨骼的撕碎、破裂聲。
張蕊站在隔間門外,一絲紫色氣息,自她手中的鬼樓刀上生出,鏈接到隔間內的張佳麗身上。
而廁所的門口,則被她用一層薄如蟬翼的紫色氣息覆蓋住,一丁點聲音也沒有傳出去。
正當張蕊放出張佳麗,讓其為自己複仇時,民安司大門對麵的一棟高樓內,卻站著兩個行跡可疑的男人。
一個眼睛蒙著黑布,黑發黃膚,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歲。
另一個則是已經三十多歲,戴著眼鏡,金發白膚。
隻是他的雙臂,卻是自手肘往下,全部斷掉。
並且不知為何,他的胳膊斷口處雖然纏著一層層的繃帶,卻依舊止不住的滲流出絲絲血液。
二人俱都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向民安司大樓。
眼罩男子冷冷說道“看來,你的計劃不是很順利,不然,那些家夥,不會平安走出地圖。”
“不,我的計劃很成功!”
眼鏡男轉過身,用斷肘滑動桌子上的手機,打開一個剛剛收到的短信。
“從安插在靈構組中的眼線提供的情報來看,那道外層封印,曾經切切實實的被打開過,而且,遠祖的雙手,也切實的伸出過封印之門!”
眼鏡男的表情很瘋狂,而眼罩男,則是無所謂道“那又有什麼用?僅僅隻是手罷了。”
“從布恩迪亞家族,所保存的半本六道往生書來看,鎮壓遠祖的封印極為強大,是古早世界時,數位巔峰祖級強者聯合布下,所以…”
“所以?”眼罩男將臉對向眼鏡男。
“所以遠祖要麼伸不出手,要麼…,他已經突破封印,遊蕩在那張地圖中了。”
“嘶…”
眼罩男走到桌子前,掏出煙盒,倒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才又說道
“我很好奇,往生書,是從古早世界流傳下來的,怎麼可能記載著最近幾十年才出現的地圖中的封印。
而且最不可理喻的是,醫院這東西才出現不過一百多年,竟然還就封印著遠祖?”
“往生書的作用,並不是記錄,而且,冥域的每一個封印,都是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地圖的興衰更替,而變換到其它地圖中的。
往生書,隻是按照因果、幾率等要素,推斷出了遠祖的大概位置罷了。
而且,打開那半本往生書的代價……”
眼罩男麵向他的斷臂,“你的胳膊,就連大神級的音師也無法治愈嗎?這代價,有點大啊。”
“不用擔心,銀川兄,按照幾次嘗試治療來看,隻要是大神級以上的音師,應該就可以治愈了。
話說以你們張家的人脈,就沒有結交過大神級以上的音師嗎?”
張銀川捏著香煙的手擺了擺,“彆提張家,我早就是個叛族的罪人了,根本就無法再回去,而且,我也根本沒想過要回去。”
“哦吼~”
這時,房門被‘咵啦’一聲拉開。
一個體態玲瓏的年輕女人,走進房間內。
她抱著一疊文件,放在二人麵前的桌子上。
“數據組剛剛結算出的結論,想要通過遠祖的力量,而開啟開發者權限的幾率,為0.001。”
眼鏡男聞言,露出一個笑容,“這已經是很高的幾率了。”
“聽我說完,開啟管理者權限的幾率,是0.2。
是選擇嘗試開啟管理者權限,還是開啟開發者權限,就由你們決定吧。
隻是我告訴你們,從數據組的結論來看,一旦與遠祖的關係交惡,組織的最終覆滅幾率為100,毫無例外。”
說完話,這個女人卻是突然伸手奪向張銀川手中的香煙。
“銀川哥,讓你少抽煙,你就是不聽!”
張銀川猛的一縮手,躲過對方的搶奪,笑著說道“我一直在戒啊,春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支煙。”
“嘁,又是這句話..”
女人氣的雙手環胸,走出房間。
王羽回到家時,夜色已經略深。
他剛一推開房門,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動聲。
似是聽到開門聲,一個長相俏麗的女孩,將腦袋從廚房門口探出,看到王羽時,臉上綻放出迷人的青春笑容。
然後她一甩腦後紫色馬尾,又回到灶台前,繼續‘叮叮當當’炒起菜來。
“阿羽,我跟你說,今天兼職可有趣了。就是上次我說過的那個劉姐,她啊…”
高紫洛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打暑假工遇到的趣事。
而王羽,卻是一下癱軟在客廳的沙發裡,麵朝著天花板。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的理一理。
片刻後,係著圍裙的高紫洛從廚房中走出,手裡端著一盤糖醋藕片。
“來,快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她將盤子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然後坐在王羽的旁邊。
看著那盤藕片,王羽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
但是再一看身旁眯著眼睛微笑著的青梅竹馬,以及她手中猶自掂量著的、閃爍著點點寒光的鍋鏟,王羽最終還是顫抖著手,拿起了筷子。
夾了最小的一片藕片,王羽神色複雜的遞進口中,而後閉上眼睛,慢慢咀嚼。
咽下嚼爛的藕片,王羽驚訝的睜開眼睛,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太好吃了!紫洛,你的手藝,真的長進了好多!”
“是吧是吧,我就說嘛,以我的手藝,怎麼可能做的那樣難吃,那些人肯定是極度我的天賦,所以才口出惡言打壓我!”
高紫洛興奮的站起身來。
圍裙下,掉落出扳手、鉗子、錘子、電夾等一係列刑具,摔在地上發出‘叮鈴哐啷’的響聲。
王羽手中的筷子‘啪’一聲落在地上。
‘好險…,真的好險!剛才要是說錯一個字,或者露出一絲一毫難吃的表情…’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哎呀,討厭~,我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
啊!一定是之前修理店裡的桌子時,忘記放回去了!”
高紫洛尷尬的笑著,解下圍裙,拿起沙發上的女士高檔手提包,走向門口。
“那麼,明晚再見嘍~”
待到確認高紫洛將門關上後,王羽才痛苦的伸出雙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後一頭紮進廚房,衝到洗碗池前,用力扒拉開水龍頭,對著嘴就是一頓猛灌。
‘鹹,好鹹!比幻覺裡的麻婆豆腐,還要鹹好多倍!’
第二天。
靈構組的會議室內,巨大的會議桌,圍著滿滿一圈人。
其中,就有民安司司長馬如龍、靈構組組長李誠仁,以及組員林大力、張蕊、王羽。
“這個會議,是為了歡迎兩個新組員的加入,以後大家都是共同辦事的同事了,大家互相之間,要多多指點他們。”
馬如龍看向王羽和張蕊,臉上依舊是看著晚輩時,慈祥的笑容。
二人站起身,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其餘組員則是親和的說著
“歡迎加入靈構組。”
“歡迎加入民安司死亡率最高的小組。”
“歡迎加入,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
“歡迎歡迎。
啊對了,這次下注,一月內活下一個,一賠二,活下兩個,一賠五。”
之類的親切話語。
“咳咳。”馬如龍咳嗽兩聲。
組員們情緒不減。
李誠仁猛的將手中酒壺拍在會議桌上。
“特麼的,都給老子安靜點!”
一眾靈調員立刻老實的端坐在椅子上。
“好了,這次會議的第二個原因,就是省會的民安司,派來一個視察人員。
其目地,就是調查這次冥域地圖發生異變的事情。”
馬如龍看了看手表,又說道“那位視察員大人,兩個小時前已經下了高鐵,現在,應該快要到民安司了才對。”
‘咵噠’
他的話剛說完,會議室的門就被推了開來。
馬如龍的女秘書站在門前,說道“司長,那位視察員,已經到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把她帶到靈構組會議室來了。”
“嗯,小劉,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
“是,司長。”
女秘書敬了個警禮,轉身離開門口。
而門外,則是又走進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材高挑、大腿修長結實、江山高聳,一張年輕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風塵味。
“歡迎歡迎,視察員這邊請。”
馬如龍站起身,將門口的女人示向上座。
女人一言不發,隻是淡淡的笑,走向馬如龍。
她一一掃過眾靈調員,目光所對視者,皆被其眉目中的含情脈脈所誘的神魂顛倒,一時忘乎所以。
隻是當她看向王羽時,卻是露出一個得意的壞笑。
王羽心中一驚,瞪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卻正是之前將冥域的身份卡牌,遞給自己的女快遞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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