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眼睛微眯,淡聲道:“這世間真有神明?”
楊雲聰聞言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這世間哪來的神明,哪怕是最為虔誠的僧人也沒看到過西天靈山。”
“所有號稱神明的玩意,都與少林寺後山石洞裡的東西一樣,隻是那些怪異之物在這世間的表象罷了。”
蘇烈眉頭一挑:“這是令師的話吧?”
楊雲聰連連頷首:“不錯,我師傅親口說的,這世上沒有神佛,有的隻是窺探人世間的目光。
所有的怪異情況,無一不是那些目光的主人想要在這個世間留下一點印記,以方便自己進入。”
“強大的,如同少林後山達摩洞裡的天魔,直接在已然修成正果的達摩祖師身上留下印記,讓一門流毒無窮的武功荼毒少林百代。
弱小一點的,便如同這些薩滿教的玩意,僅僅隻能留下隻言片語的傳說,甚至還需要常年累月的祭拜,才能引得一絲氣機上身。”
提到晦明禪師的時候,楊雲聰的眼睛熠熠發光,仿佛一輪小太陽在他眼中冉冉升起。
那種尊重與信服,甚至都要流淌出來了。
蘇烈對這樣的情況並不陌生。
洪文定也經常拿這種眼神看他。
看來楊雲聰真的很信任晦明禪師,甚至連他說過的話都奉為圭臬。
見他這般模樣,蘇烈突然想調戲一下他,便開口道:“楊兄,那也沒有佛嗎?”
“沒有!所謂佛,其實是自己渡自己,而不是彆人來渡你,隻要降住心猿意馬,人人皆可成佛。”
楊雲聰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蘇烈一聽便知,這話肯定又是晦明禪師說得。
因為楊雲聰怎麼看都不像能領悟到這種道理的樣子。
不然的話,此刻他應該是個光頭才對。
“說得有理,楊兄,承蒙救命之恩,還請城內一敘。”
“蘇道長,太客氣了。”
兩個人聯手將這巨大的坑洞掩埋後,便向敦煌走去。
不過是一個人騎著馬走,一個人在地上走。
蘇烈從沿途的交談中得知,楊雲聰此行也是去天山的。
他本來在北疆率領哈薩克人抵抗清兵的入侵,結果屢戰屢敗,不得已撤退到南疆。
就在這個當頭,他師父托人傳來口信。
說近日得了一塊好鐵,要鑄造一柄好劍,讓他回來看看。
楊雲聰覺得這劍多半是給他的,否則為什麼要叫他回天山。
於是便讓哈薩克人就地分散,他孤身前往天山。
之所以來到敦煌,也是為了借道上天山。
本來他直接翻躍大漠是最快到達天山的方式。
可大漠上近些天刮起來黑風暴,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穿越大漠。
不得已他也隻能繞道敦煌。
這才有了與蘇烈相遇的故事。
蘇烈聽完,哈哈一笑。
“若非天意如此,今日我就要命喪當場了。”
“這正是所謂吉人自有天相,蘇道長肯定不是短命之人。”
“哈哈哈,承楊兄吉言。”
兩個人談笑著走進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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