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來城,不老堂大廳。
嘭
細膩潔白的瓷杯猛地墜落在地上,頃刻就摔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
“你說什麼!全倒了?”
司空見慣一臉陰沉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人。
“老大,那女人極為厲害,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幾個堂主一上去就躺了,也就鄭堂主多撐了幾招。”
朱元低著頭站在司空見慣麵前,身子雖然在微微顫抖,可說的話條理不亂,冷靜無比,顯然也不是個善茬。
對手下的不平凡,司空見慣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此刻暗暗皺起了眉頭,滿心想的隻有一件事。
難道真是天亡我司空見慣?
青春丸今年的售賣不佳已經是事實了,可大老板那邊定下的份額卻是無法更改的。
一旦時間到了,自己完成不了業績,那這富來城分堂主一職多半是保不住了。
運氣好些,還能回去做個低級的售員,可運氣不好,那就是殺身之禍。
偏生這個時間又傷了不少人,光是醫藥費又要出一筆。
司空見慣此刻對未曾謀麵的龍黎十分不滿。
心想自己隻是想找個代言人,又不是殺人放火,為什麼這樣也有人出來路見不平!!
“前頭帶路,我去會會她。”
思來想去,司空見慣覺得還是要去見一見聶小倩。
隻要她肯配合自己代言青春丸,彆的不說,起碼能在富來城引起一陣風潮。
到時候今年的業績也就保住了。
至於搗亂的龍黎,司空見慣並不將她放在眼裡。
他一身武功也可以稱作是深不可測。
雖然沒有一品,可也是二品巔峰的強者。
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是天一神宮的石觀音,有何可懼!
“是”朱元趕忙應和。
很快,富來城的實際主宰者司空見慣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這邊司空見慣一動身,立馬就有人將消息傳遞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院子裡。
“大人,司空見慣離開不老堂了。”
“他身邊帶著多少人?”
“不多,十來人罷了。”
“可有鄭赫等人的身影。”
“沒有,不老堂眾人以司空見慣為首,朱元為輔。”
“嗬嗬,你可曾見到朱元?他那邊如何說?”
“大人,小的見不著朱元。”
沈玉虎聞言眉頭皺了皺。
若是聯係不到朱元,這刺殺司空見慣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了。
沒有內鬼的情況下,不老堂能調動的力量明顯勝過他。
司空見慣又是個謹慎的,沒有十幾個人陪伴隨行,壓根就不出門。
沈玉虎想了想,最後還是遺憾地說道:“算了,繼續監視吧。”
“大人,不動手嗎?”
沈玉虎白了一眼手下:“拿什麼動手?是你能勝過司空見慣,還是我能勝過他?”
“若沒有朱元的協助,我們在這富來城的力量恐怕還不夠近他身的。”
一番話說得手下也是連連點頭。
可他似乎心有不甘,又說道:“大人,可我們再不動手的話,恐怕幫主要怪罪下來。”
“你說得也有道理,要不然,我派你去對他動手?”
沈玉虎戲謔地看著手下,直看得對方臉色一白。
“大人,我不夠資格啊。”
“我說你有資格,你就有資格,這樣吧,你馬上點幾個人,去殺了司空見慣,我再給你請功,保證全是你的。”
那手下被沈玉虎的話給嚇得腿一軟,隻聽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大人,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妄言了。”
“滾。”
沈玉虎冷著臉指了指門口。
那人當即會意,眼中喜色頓時壓抑不住,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見他離開,沈玉虎不屑地冷笑道:“蠢貨一個,想立功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隻是斥責手下人容易,可要完成任務就有些麻煩了。
沈玉虎也不知道宗門為什麼派出他來籌謀司空見慣這個老牌二品高手。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三奇宗不養閒人。
沈玉虎仰天暗歎,做人難啊。
…………
在沈玉虎感歎做人艱難的時候,司空見慣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聶小倩下榻的客棧。
而剛剛一進門,司空見慣的眉頭就有些深沉。
原因無他。
任誰見了自己的手下躺了一地,心情都不會好的。
更何況,司空見慣並非豪邁之輩。
他出了名的小心眼。
所以司空見慣的眼睛立馬就轉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一個安然坐在那裡,喝著茶,吃著點心的美女。
那女人看著年輕,但司空見慣卻可以從氣息上感覺出已經是個老女人了。
哼,老家夥,居然敢傷我的人。
司空見慣心中已經氣急,可麵色卻沒有半分泄露,他小心翼翼地跨過那些傷員,走到龍黎麵前,拱著手問道:“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
司空見慣其實年紀也不小,鬢角都已經發白,可他出口就是一句老前輩,這讓龍黎分外不爽。
她抬頭冷哼了一聲,並沒有作答。
司空見慣也不惱怒,依舊笑著問道:“不知道前輩師承何地?”
“你這是要套我的底?”龍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臉的戲謔。
莫看司空見慣看似隻是個不老堂分堂的堂主,可他行事作風頗具王道之分。
一般人麵對他的笑臉都會不忍心拒絕。
可不巧,他今天遇見的是龍黎。
龍黎因為蘇烈的威脅,正不爽呢。
偏偏這時候,司空見慣又湊了上來,
以她的脾氣,那自然是暴打一頓。
可沒想到,她還沒開始,就聽到樓梯響動。
以她的聽力與感知,自然知道是蘇烈幾個人回來了。
當即棄了司空見慣,迎向蘇烈。
“如何,你們可曾想好了?”
她的語氣裡滿是期盼。
一旦聶行願意交出七彩石,那她就可以早點將七彩石送回去,不用再路上浪費時間。
可世上事未必如意,她等來的隻是蘇烈在搖頭。
“好!”
龍黎眼神一冷,銀牙一咬,這客棧的溫度頓時就降了下來。
此刻蘇烈怡然不懼地抬頭,目光直麵龍黎。
而就在他身上,一股紅光在慢慢散發,替他擋住了龍黎的寒氣。
不隻是他,就連聶行幾個人也覺得寒氣此刻無法入侵自己周身三丈。
聶行雖然受了重傷,但他還是識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