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那個“為你好”的說法,換成這兩種人,華玉良隻會嗤之以鼻,然後用自己的手段,積極應對,殘酷反擊。
可是現在是個孩子,還是自家兒子的同學,還是個……特麼的作家。
聽說作家常常都有些稀奇古怪,不同常人的想法,都還喜歡追求精神的自由和浪漫。
到現在華玉良已經有幾分相信周至那晚的說法,這孩子可能是真希望自己和芳玉走到一起,才做出了那晚的事情。
芳玉那邊已經結束了,一個天化公司正式職工身份和一套宿舍,老王就乾脆利落地拋棄了芳玉娘倆。
自己這邊也已經基本談妥了,不過手續必須低調。
夾川這地方,消息一出就滿城風雨,所以手續還得去蠻州辦,找做分區主官的同學幫忙,悄悄完成。
自家那個原配的態度,華玉良很清楚,事情拖到現在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但是決斷之後就是手段,自己先是做通了老丈人的工作,老丈人為了家中幾個兒子的工作安排,出麵給女兒施壓,還有也是為了孩子,最後華廷他媽還是哭哭啼啼地答應了。
芳玉實在會做人,一個後媽當得讓親媽都慚愧,感覺以前對不住孩子。
不然這事兒,可沒法這樣輕易解決。
現在後院局麵漸漸平息,事態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這一切,竟然起始於一個小孩跟蹤偷拍自己,然後拿著照片來要挾?
每想到這些,華玉良就感覺萬分僥幸,僥幸之後,甚至對周至有了一絲感激之情。
對周至的人品也有了多一分的認識,不說彆的,雙方隻要調換一個身份,換做自己拿住了彆人的把柄,那麼自己做事情的方法手段,絕不可能如對麵小孩這樣。
如果這小孩是為了要保住他爹的位置,隻需要將照片朝他幺舅手裡一交,以秀邦書記那暴脾氣,自己立刻就會陷入無儘的麻煩。
接下來的大會重點議題,也將不再是調整這娃他爹,而可能是調整自己。
現在不一樣了,隻要年前和華廷他媽把離婚協議簽了,照片這個威力巨大的炸彈,至少就算是拆除了引信。
到那時候,自己和玉芳,就是兩個離了婚的單身男女。
而以自己一貫的作風,接下來,必將是凶狠地反擊。
但是現在,華玉良已經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原因就是這孩子給自己的卷紙上頭,那篇文章。
快意事,做不得。
自己這邊沒停著,人家那邊,同樣沒停著。
風頭已經起來,時機已經過去,天時地利人和,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已經被麵前這娃營造了起來。
一篇小說,牽扯出一個老黨員;
這位老黨員,冒著極大的危險,保護了夾川革命史、黨史上的重要曆史文物;
這位老人行動不便,他女婿如親生兒子一樣,已經照顧了她十年……
然後這個女婿,因為給農民主持了一次公道,縣裡就要調整他的位置?
如果沒有上麵那些事情的發生,華玉良覺得要是努力一下,還是有把握實現自己意圖的。
而現在……還可能嗎?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華玉良對周至的態度,已經變得非常和藹:“你那小說,到底是怎麼寫的?”
“這個就不說了吧?”周至一臉的不好意思:“等下期登了,華叔叔自己看唄。”
“你這麼有把握?”
周至說道:“要是編輯部沒這意思,就不會找黔省方麵確認我小說材料的真實性,就不會扯出這麼多事情來。”
“現在不但證明了材料是真實的,還挖掘出連我都沒聽外婆提過的大事兒!”
“那名叫陳時訓的老人,聽說級彆很高,所以黔省那邊才這麼上心。”
“本身是大好事兒,那邊都這麼起勁,蜀川這邊能不跟?”
“所以不是我有把握,我隻是在說一件事實。”
“你小子是真明白,那我就不多問了。”華玉良點頭:“省宣傳部來了電話,要對這件事情做一個報道,同時安排了省電視台,對你和你外婆,進行一次采訪。”
“到時候怎麼說怎麼做,清楚吧?”
“華叔叔放心,我一定讓華叔叔滿意。”
“我不放心,所以到時候我會盯著你。”華玉良看著周至:“要是敢亂說話,我會隨時介入,中斷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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