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繁茂,山路難行,王遠的袖子被樹枝子撕了一道口子。
“媽的,狗子還沒纏住野豬?”
王遠累的大喘氣,聽聽前邊兒的聲兒還遠著呢,隻能猛提一口氣提著槍趕緊追。
“不經曆磨難哪能成功呢?想吃野豬肉不追也不行啊,啥也彆管了,追吧!”
優渥的生活確實能消磨人的鬥誌,王遠感覺自己的腳板子就有點不如從前了。
一路急追,終於在一塊石砬子前邊兒看到了獵狗和野豬戰鬥的場景,草地雜亂,血跡斑斑,正中央的血跡最多一大攤。
手指沾了點兒聞聞,是豬血。
“野豬受傷了跑不快,追!”
追野豬的過程是又累又枯燥,但是心中想著大野豬,想著把大野豬弄回去孩子們的歡笑聲也就不覺的有什麼了。
終於,在一條山溪旁邊居高臨下的看到了大野豬,三隻獵狗呈三角形包圍著野豬,毛發炸起,身體微伏,呲牙咧嘴。
大野豬身上已經布滿傷痕,尤其是右後腿,幾乎都要廢了。
“威兒!!”
大野豬看到了不遠處的王遠,這下子更急了,怪腔怪調的大叫一聲直接朝著大狼撞了過去。
嗖~
大狼身體往右一閃,二狼和三狼猛然前竄,一個往身上撲另一個低頭咬豬腿,瞬間三狗一豬戰鬥在一起。
“嗚嗚~”
王遠左手拇指和食指指尖兒輕碰放在嘴裡,打著口哨叫狗子們閃開,狗子們和野豬纏鬥在一起他根本沒辦法開槍,即使再小心也有可能一槍帶走一條狗命。
趕緊從山崗上往下走,邊走邊急促的打著口哨,狗子們慢慢的開始脫離戰鬥,野豬還想追著狗咬但是瞅見王遠已經來到眼巴前兒了,前衝的勢頭兒一滯扭頭就往西南方向跑。
舉槍瞄準,扣動扳機,砰~區區三十來米的距離簡直太近了,子彈直接打進了豬屁股裡。
“威兒!”
屁股上雖然肉多,但是子彈鑽進去也疼啊。
王遠鉚足了勁兒追著野豬射擊,打不著豬腦袋就打豬腿,很快豬腿飆血野豬再也跑不動了。
連呼哧帶喘的靠近過去,瞄準豬腦袋砰~打出最後一槍,野豬徹底歸西了。
鳥早就飛走了,豬也不嚎了,狗也不叫了,整個山林靜悄悄的。
很快草叢裡的各種蟲兒開始“滴滴滴”,“沙沙沙”,“嗶嗶嗶”的叫了起來,卻顯的山林更加的幽靜了。
狗子們蹦蹦跳跳的想吃肉,王遠卻是給野豬放血——能放出來多少算多少吧,他覺的放放血豬肉更好吃。
又拜了山神,喂了喂狗子們,便砍木棍兒綁豬身上,背上一頭豬打個口哨,招呼著狗子們往回走。
“走嘍!回家吃殺豬菜!”
“汪~”
三隻狗子趟過草叢,聞來聞去的向前邊跑去,王遠背著野豬慢慢的跟在後邊,百來斤的野豬到是不怎麼沉,就是山林子裡邊兒太難走了根本沒有路。
尤其是爬比較陡的山坡子的時候,他很怕野豬往後一傾把他帶的滾到山下邊兒去。
慢慢的臨近王家屯兒的時候就好走了,近年來官方組織了推土機之類的清理過山道,清理之後雖然還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土路,但是與以前相比可好走多了。
王遠邁開大步叉子往前走,一路哼著歌兒,狗子們昂著腦袋高抬著爪子,啪嗒啪嗒的也跑的輕快起來。
突然。
南邊兒的灌木叢中傳來輕響,三隻獵狗立馬豎起了耳朵,嘩啦啦~齊腰深的灌木叢中冷不丁的躥出一個人來,嚇了王遠一跳。
“誰啊!滾出來!”
“彆開槍!千萬彆開槍,是我!”一個大腦袋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原來是小白屯兒的“禿老亮”。
頭發禿了快一半兒了,名字中又有一個“亮”字,現在歲數也挺大的了便有了“禿老亮”的外號,至於姓什麼,具體的名字是啥到是沒有多少人記的了。
“嘿!李家姑爺!是你啊!”禿老亮駝著背從草叢裡爬了出來,眼睛中都透著一股驚慌的回頭瞅了一眼。
“咋滴,有黑瞎子攆你啊?”
“李家姑爺你就是愛開玩笑,咳咳……”禿老亮湊的王遠耳邊兒嘚吧了幾句,瞬間嚇了王遠一跳。
“你偷樹正在被警查追?臥槽!”
“噓噓噓…….你彆吵吵啊。”急的禿老亮滿頭大汗,他不住的回頭往身後看,仿佛是亮晃晃的手銬子要銬住他了。
“啥偷不偷的,靠山吃山有啥錯嘛?他們吃香的喝辣的滿麵油光的,咱快掀不開鍋了砍根兒木頭換點兒碴子粥喝還要吃槍子兒啊?忒不講理了……”
人總是會給自己的行為找個理由……當然,這些年鬆木的價格是翻著跟頭的往上漲,市場需求量巨大完全是供不應求,太考驗人性了。
當然,很多農民土地很多,性格也比較老實,早早的就過上了小康生活家裡又有老婆孩子的,所以也不去偷樹了。
隻有那些性格不安分,手裡又很缺錢的人才咬著牙鋌而走險,乾上一票一個月吃喝不愁了。
“李家姑爺我走了啊,回見!”禿老亮想給王遠掏根兒煙抽,但是摸了摸口袋隻掏出半盒洋火,瞬間尷尬了。
嘟囔著“鋸片丟了,煙也丟了,賠了,真賠了”禿老亮趕緊往北跑了。
小老頭跑的還挺快,縮著脖子眼睛亂瞄,活脫脫一隻老兔子模樣。
“人生百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兒。”
王遠把野豬往上提了提,背著野豬帶著狗子們回家去了。
王家屯兒。
李豔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眺望遠處呢,眉頭緊鎖著,看到王遠出現在了路上瞬間跑了過來。
“急死個人!這都啥時候兒了我都想讓虎子他們找你去了!我尋思著不會是讓黑瞎子啃了吧……”
“彆說胡話了,這不是見到野豬了嘛,帶著槍呢殺這畜生挺簡單的,就是追的時候老費勁兒了……”
王遠把湊過來的三個小家夥推遠一點兒,衣服都挺新的彆把豬血蹭上邊兒。
不少村民都吃完飯了,有幾個去農田乾活兒的村民見了王遠,還笑著打了招呼。
“這是遇見大野豬了,謔!厲害啊!”
“白撿頭大野豬!野豬毛能給我留一點兒不?我想整個小刷子。”
“當然行啊,晚上過來吃豬肉啊。”
把野豬卸在院子裡,沾了豬血的臟衣服扔進大盆裡有時間再洗吧,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王遠趕緊整了兩個肉包子,又去院子裡拔了一根兒大蔥。
“吃涼的嘎哈啊鍋裡給你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