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上的遮擋物很少,風確實要大很多。
不過夾雜著濃濃青草香的風吹在臉上,深呼吸一口氣確實非常舒服。
“昨晚睡的還好嗎?”
眾人站在茶壺旁邊喝著奶茶,抬頭就是藍天白雲,遼闊壯美。
“挺好的啊,這天真藍,美的像是一幅畫一樣真漂亮啊。”
王遠喝完一杯後又續上一杯,草原人不喜歡拘謹,扭捏,更喜歡豪邁,豁達,想多喝奶茶直接開口要就可以了——喝的多一點主人家也很高興,覺的自己家的奶茶做的好喝得到了認同。
當然豪邁不是腦袋缺根筋,要是鍋裡沒奶茶了就不要再要了,再煮一鍋也挺麻煩的。
顏強是養殖合作社駐hbe的負責人,與hbe大大小小的數百家牧場都有合作,平時很忙,所以吃了早飯後他就來和王遠告辭了。
“既然有工作要忙那就去做吧,我們要在這待個十天半月的,要是天天守著我那工作就做不了了。”
“好嘞,那我走了啊,忙完了我再回來。”
考慮到王遠可能要用車用人的,所以顏強和三個員工開了兩輛越野車離開,剩下的越野車和員工留給王遠使用。
吃了飯後眾人騎著馬帶著牧羊犬去放羊,羊群在中間走,牧羊人騎著馬分散在周圍,噠噠噠~馬兒以一種勻速但略顯悠閒的姿態慢慢往前走。
王遠,李豔,李萍各騎一匹馬。
王遠的馬上還有老二,老三兩個小家夥,大女兒小亭子則是騎在李豔的馬上。
哢嚓哢嚓~
李萍戴著寬沿大帽子,拿著相機拍拍藍天白雲,拍拍大草原,拍拍波光粼粼的河流,玩兒的不亦樂乎。
“嘔~”
馬兒離的羊群有點兒近了,李萍瞬間像是要吐一樣乾嘔了兩下,趕緊拉著馬兒韁繩騎遠一點:
“羊騷味好大啊,我還是離遠一點兒吧。”
“哈哈哈,羊多了就是這樣的。”
到了目標草場後王遠他們直接下了馬,曬著陽光牽著馬兒走在波光粼粼的小河邊,花香陣陣,彆提多享受了。
“魚魚魚!”
小亭子看到河水裡邊兒的魚了,興奮的直蹦高,趕緊跑回來拉扯王遠的袖子:
“爸爸,魚!河裡有魚!”
“河裡有魚很正常啊。”
眾人向著河水走了幾步,謔,魚確實多,一條條10厘米長的小鯉魚一群群的幾在河邊兒,啪啪啪~簡直是炸了河了。
眾人的視線向遠處看去,水深一點的地方還有一些半米多長的大魚在遊動著,脊背黑黑的,輕輕甩動著尾巴。
“媽耶!咋這麼多魚啊?”
李萍趕緊舉起照相機,哢嚓~給魚群拍張相片。
王遠和李豔的反應還好一點,三個小家夥的反應就大了,覺的非常不可思議。
“我小時候咱老家的河裡也是這麼多魚啊,彆說是河了,一些溝溝坎坎的地方也全是魚啊,一條條好幾斤沉的大鱖魚可好了,白送人都沒人吃……”
李豔有些懷念小時候的日子,那時候雖然窮,但是家家戶戶都差不多所以也沒啥心裡不平衡的。
“現在野生鱖魚可貴了。”
李萍嘟囔了一句,王遠笑了笑沒搭話,這還沒到最貴的時候呢,以後野生鱖魚會越來越貴。
傍晚的時候眾人驅趕著羊群回家,烏日娜太太和一幫牧民的老婆已經開始準備晚飯。
大家一直都是吃大鍋飯的,邊做飯邊閒聊,燃燒的乾牛糞冒出縷縷煙霧。
也不用著急忙慌的,飯嘛慢慢做就行,就像是太陽慢慢悠悠的落到了地平線以下一樣。
晚上吃著手把羊肉,王遠突然想起什麼,對小蘇合道:
“狗子額不齊呢?我說總感覺少點兒什麼呢,原來是沒見著額不齊。”
“額不齊”是一條狗,非常好的頭狗,聰明,力氣大,聽話,跑的快,是狼和狗交配後生下的串兒。
“額不齊……唉,這條狗廢了。”小蘇合連連歎氣,瞬間王遠的心咯噔一下子。
味同嚼蠟的吃完了飯,王遠在小蘇合的帶領下往西北方向走,在一個沒有門的放木頭的倉房子裡邊兒看到了額不齊。
“哼哼唧唧~”
額不齊還是那麼高大,但是身上的肉卻是不多了,骨瘦嶙峋的,並且原來油光水滑宛如綢緞一樣的毛發現在都斑斑癩癩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左前爪子消失了,隻剩下一段光禿禿的狗腿肘兒了。
它疑惑的看了王遠幾秒,很快想起他是誰了立馬開心的搖著大尾巴,直挺的狗耳朵也抿了起來。
“還認的我啊!?嘿,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你咋變的這麼慘了?”
王遠心疼的想過去摸摸它的狗頭,小蘇合卻一把拉住了王遠的袖子:
“小遠彆過去!自從失去了一隻爪子額不齊就性情大變了,靠近了小心他咬你一口……之前就咬了我的腿肚子一口,讓我把他打了個半死拴起來了,嘿,越拴越狠……”
“沒事兒的。”
王遠還是靠近了額不齊,摸摸後者臟兮兮的狗頭,額不齊閉著眼睛滿臉享受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尖兒。
他似乎是想起了幾年前和王遠他們並肩與狼群戰鬥的場景。
小蘇合歎口氣,現在牧場的狗子很多了,其中不乏優秀的好狗,他也覺的自己對額不齊的關注確實少了。
不過想到額不齊敢咬他,他又覺的自己沒做錯什麼,沒打死他剝皮吃肉就算是開恩了:
“假如額不齊的爪子沒斷他也不行了,這麼多年了,老了,也跑不怎麼動了。”
“他的爪子怎麼斷的!?”
“哦,讓一頭狼王咬斷的,那一回是有一小群羊跑丟了,急死我了。
天都黑了不過我想著萬一能找到呢?一群羊可是值不少錢呢,關鍵是放羊去最後把羊放丟了,我丟不起那個人啊……那十幾頭羊是找到了,不過狼群也圍上來了。”
小蘇合雙目無神的看著斷了一根爪子的狗子額不齊,又想起了當時的恐怖場景,漆黑的大草原上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裡的火把,雖然有步槍,但是子彈數量有限。
並且野狼的數量太多了,全都冒著綠光,那種瀕臨死亡的壓迫感,想想很可能被野狼分屍的恐懼感現在還經常讓他在半夜驚醒。
死亡可能不可怕,關鍵是死亡之前,意識到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恐懼太大了。
小蘇合點了一根煙,講述起當時的場景來嘴唇還有點兒發抖
“當時我腦袋裡就一個想法,開槍趕緊開槍,一定要活著回去……幸好額不齊咬死了狼王,要不然啊我早就重新投胎去了。”
“嗯,額不齊咬你可能也是誤傷,你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