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大腿的林一現在正在被期末考試所折磨,進入一月之後,臨中的師生自動切換了備考狀態。
作業本練習冊不必提了,《五三》《重難點》《王後雄》是輪番上陣,卷子還不要錢似的發。
就算真的不要錢,這樣浪費紙也很不環保啊,老師!
消耗量太大,林一筆袋裡的黑色水筆都寫斷墨了,不得不在第三節課下課之後來到小書店補貨。
店麵也就半間教室大小,沒有任何遮擋,完全一覽無餘。
所以林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是馮文茜,她正站在小書店的打印機麵前擺弄。
學期初她幫了那篇作文的忙之後,林一和她從見麵不打招呼的陌生同學變成了見麵會打招呼的普通同學。
兩個人目光交彙,點點頭沒有說話。
男生買東西是很有目的性的,通常不會閒逛,林一直奔後排擺放各色水筆的區域。
等他回到櫃台的時候,發現馮文茜還站在打印機前一籌莫展的樣子,發現他看過來,無奈地攤了攤手。
“怎麼了?”林一走過去問道。
“好像卡紙了,等阿姨結完賬回來看看。”她有點囧。
林一回頭看了一眼,櫃台還排了好幾個人的隊伍,恐怕沒那麼快,於是自己上去掀開了機蓋:“我來看看吧。”
馮文茜嚇了一跳:“你當心點,彆弄壞了。”
高中的時候,林一也以為複印機是什麼高端的精密設備,主要是看起來很大個。
不過工作以後,自己解決卡紙這種小問題簡直是打工人的生存必備,何況這機器也沒那麼嬌貴。
顯示屏其實已經提示了卡紙的位置,馮文茜也看得懂,隻是她不敢上手。
林一沒那麼多顧忌,直接按照提示的步驟找到相應位置抽出紙張,然後把機蓋重新合上。
還像對待雪花屏的老電視機那樣拍了一下。
“嗚嗚……”
複印機果然很快恢複了工作,吐出了幾張馮文茜原本複印的材料,她讚許地看向林一: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沒有經過她允許,林一沒有伸手去拿,不過他隨口問道:
“你複印的什麼?”
她揚了揚手裡幾張新鮮出爐、還帶著溫度的a4紙:“這次考試的作文,邵老師讓我複印一份貼在教室後麵當範文。”
好吧,這可是文藝女青年來著,寫個範文當然也是家常便飯。
兩人一起去櫃台結賬,馮文茜在前,很快輪到了她,小書店的阿姨抿開打印紙默數了一下張數:
“八毛錢。”
馮文茜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阿姨有點犯難:
“沒有零錢嗎?”
“沒有。”她搖頭。
阿姨往後看了一眼,她不太想找這個錢,麻煩。
這個男生剛才跟這個女生一起搞定了複印機,看起來應該是認識的。
“我有,我來付吧。”
林一適時地上前半步,並把自己拿的兩支筆也放在桌子上,“這兩支一起算吧。”
馮文茜也沒有推辭,拿起自己複印的範文稍微退後一步,等林一結完賬之後才一起往外走。
“等我下次有零錢的時候再還給你吧。”她主動提出。
“不用,八毛錢還要還嗎?”林一覺得有點好笑。
他跟馮文茜在書店偶遇兩次,第一次是他沒帶錢借了二百,第二次是馮文茜沒有零錢他代付了八毛。
這麼算起來,他們一直是“純潔的金錢關係”啊。
林一沒有把這個玩笑說出口,所謂的分寸感是根據對象的不同選擇交談的方式,跟她還沒熟到那個份上。
馮文茜也沒有勉強,不過回到教室之後她拿了一本雜誌似的小冊子給林一。